津带回来的。
“够了,这有什么可看的?通篇的扯谎。”索尼一眼瞥见了成都周刊的头版标题,这是一篇关于漕银运输协议的报道——这份报纸发行时,漕银运输协议才刚刚在院会上进行讨论,成都周刊就报道了已知的协议内容,院会对这份协议的争论,然后花了半个版面阐述报社记者对这份协议的利弊认知。
在索尼看来,没有任何一个官府会把这种东西泄露出来,而且还会允许官员以外的人发表看法(无论是院会还是报纸),那么报纸的目的显然只能是哄骗清廷——索尼认为这是四川故意运到天津,然后用来误导清廷高层的计策。
“好好去准备一番,等朝廷的旨意下来了,你就去山东向康亲王报道!”
见父亲生气地把报纸扔到一边,索额图躬身告退。
趁着天还没黑,索额图又出门和其他几个辅政大臣家的晚辈子弟商议了一番,最近安庆王岳乐也开始对从政权交易市场上赚银子生出兴趣来。虽然对和四川人妥协深恶痛疾,不过岳乐认为那些利润都该属于大清,既然软弱的辅政大臣们无法把银子替皇上拿回来,那他安庆王就只好出手了,尽可能的替大清取一些银子回来——就是取回安亲王府,那也是肉烂在锅里不是吗?
“安庆王说的那桩阴谋,你们谁听到风声了?”瓜尔佳问道。
安庆王打算入股三千两,这首先是一大笔银子,赚了钱安亲王肯定会有赏赐;其次有安亲王保驾护航,他们这些做买空卖空的贵胄子弟也就算是有了主心骨,天塌下来还有岳乐这个大高个顶着呢。
因此本来和安亲王关系很一般的辅政大臣子弟,也突然关心起安亲王的事情来,据安亲王说,最近好像有一个针对他和康亲王的阴谋:就是找了几个他们王府上吃里扒外的包衣,把他们的王府画了一个草图出来,然后非说是邓名画的——言外之意就是邓名去他们王府里呆过。安亲王怀疑这是辅政大臣想搞他,报当年“康熙“案爆发时,他和康亲王给辅政大臣下不了台的一箭之仇。
众人都一起摇头,索额图低声说道:“就我所知,那图还真不是阿玛他们搞出来的,而是祖泽溥偷偷摸摸送上来的,好像还真是邓名画的。”
“我大伯也这么说。”
好几个人懊恼地拍着脑壳,好不容易能和岳乐改善关系,又被祖泽溥这混人给搅合了——你一个芝麻般的总督,没事陷害亲王干什么?还一口气就陷害两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算了,还是先把交易所的事给王爷说清楚吧,报纸你用完了吗?”一个人问索额图道,有几张报纸上也向四川同秀才们提到了政权交易所这个新生事物,说的比那个已经去了安庆的钮钴禄还明白。
“晚上回去拿,明天一早给安亲王府上送去。”
刚才因为老爹神色不好,索额图没敢当着索尼的面去取回自己的报纸,怕索尼看见了一生气,让包衣把他的宝贝都给扔火里去了。回家后索额图等到天黑,估摸着索尼该睡觉后,索额图才溜到父亲的书房前,打算把他的报纸箱子搬走。
没想到本来放在门口的箱子不见了,索额图心里咯噔一声:“别是被阿玛烧了吧?还是我搬进书房里去了?不对啊,我记得我就放在门口,只揣了一张进去。”
更糟糕的是书房里居然还亮着灯。
“不对啊,阿玛现在天黑了就睡,这时候都该上床一个多时辰了吧?”事关明天要送去岳乐那边的报纸,索额图只能硬着头皮凑到门缝边,想偷看下里面的动静。
“老三吧?”门里传来苍老的声音,正是辅政大臣索尼的:“进来吧。”
虽然知道父亲戎马一生,耳朵灵得很,不过索额图还是大吃一惊,既然躲不过去了,他只好硬着头皮推开门,陪着笑进去给父亲请安:“阿玛还没睡啊。”
书房里,索尼正坐在蜡烛前看报纸,索额图一眼就看到他的箱子就摆在父亲的脚边,里面已经空了。
“不知不觉就看到现在了。”索尼放下报纸,转头看着儿子:“你说,这上面到底有多少是真呢?”
“不知道,儿子看着都感觉跟真的似的。”索额图老老实实地答道。
“这报纸下面说能订,甚至连武昌都可以订报纸,只要加银子就行。”索尼琢磨了片刻:“要是我想让人在武昌订一份,然后瞒过张长庚的耳目送回燕京来,你办得到吗?”
顿了一顿,索尼指着摊了一桌面的报纸道:“这个什么银行的报纸全都是废话、一文不值,我没工夫看;其他三份都要订,这个《同秀才报》第一面就行,剩下的全都是狐大仙什么的,就不用送回京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