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们出钱养的军队,当然是你们说了算。我这个人一向主张公平买卖,我帮助你们取得向军队提供粮饷并任命军官的权利,你们在我还在山东的时候支持我,打明军的旗号;等到我无法保护你们的安全后,我不强求你们继续打明军的旗号,也不一定会为你们与清廷血战到底而派来援兵——有可能派,但也可能因为其他战场吃紧而不派。如果你们这些出钱养兵的人一起达成决议,要求我离开山东以方便你们向清廷投降的话,我也会满足你们的要求。简单说来,只要是正大光明的提出要求,我们就始终是朋友,只要你们投降前和我说一声,我也会配合;如果我不打算撤退,或是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也会理解你们作为清军与我交战的苦衷。”
不过邓名还指出,如果缙绅们向燕京投降后,清廷要求他们解散军队的话,那就不是邓名能干涉的了。邓名并没有要求缙绅们立刻做出决定,而是留给他们一些商议的时间。
保国公离开现场后,不少人都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刚才保国公说得很明白,他不会保证潍县的安全,甚至也不会阻止义军下乡攻打缙绅的庄园。如果有人为此指责保国公的话,他还会声称是缙绅自己放弃了保卫父老和自己财产的机会。
对于少量的山贼,缙绅聚集佃户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若是义军连县城都能攻破,那庄园幸免的可能姓不大。要想对抗这样规模的敌人,就需要缙绅联合起来组建大规模的团练来抗衡。不过组建这样的团练,势必要打出支持燕京的旗号,那邓名不能坐视不管,恐怕还没有组建起来,就会遭到邓名先发制人的打击;缙绅之间多半也不会心齐,多数人恐怕也会采取赛跑的模式,争先恐后给义军送粮,希望他们去抢自己的邻居——正是因为已经习惯于匍匐在皇权下,所以缙绅这个强大的阶层从来没有表现出和他们所拥有的实力相称的影响力。
邓名的提议起码可以度过眼前的危机,花钱把这些可能洗劫缙绅的义军养起来,把那些养不熟的家伙剔除出去——既然被排除出了与明军合作的队伍,那些江洋大盗要是想组成新的团队,就得打出支持燕京的旗号——轮到他们去享用邓名先发制人的打击了。
当眼前的危机解除后,清廷大军开来,明军撤退,缙绅可以用手里的胶东地盘和团练队伍作条件,和清廷讨价还价换取宽大处理,而且还不必担心邓名的愤怒。邓名一贯信用不错,就算这次他另有打算,将来企图食言,缙绅手里有团练也能掌握自己命运,起码能逼邓名派援兵来,总比任人鱼肉要强。
中午邓名打断了缙绅们的会议,请他们去吃饭。
饭后,邓名邀请缙绅参观了高云轩、邢至圣和吴月儿指挥的义军军队。这些部队都是以于七的会党为主力,没有什么祸害百姓的劣迹,也受到他们师门的影响,对招安心存幻想,所以较为重视和父老的关系。
高云轩的这支队伍得到了明军教官的指导,也得到了一些物资支援,他们表演了爆破城墙,把前后几层类似坞堡的墙壁炸上了天。这个爆破目标有点类似庄园的防御设施,看到如此不堪一击,夏举人和他朋友们的脸都变得惨白。
“只要再有几天,我们就能把所有的山东义军都训炼到这种水平。”邓名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缙绅们的反应,到时候江洋大盗们或许依旧攻不下县城,不过他们很可能想拿缙绅们的坞堡练练手。
“以往的历次招安,官府都常常食言。”终于有人吐出了最后的顾虑。刚才在会上还有人嚷嚷,称他们潍县的这些小缙绅缺乏与山东总督沟通的渠道:“祖泽,嗯,祖总督,不,还是祖泽溥吧,他手下可能会有人贪功,不告诉祖泽溥我们想被招安,好来洗劫我们的庄子。”
“祖总督,还是叫祖总督吧,我这个人一向对称谓很不看重。”邓名开始排解这些缙绅最后的顾虑:“我已经消灭了祖总督最精锐的部队,而且我还提供多种有偿服务,只要你们付钱,我可以提供更多的教官,也可以卖给你们盔甲和武器,包括军用的弩机和火铳。只要你们肯下功夫,打遍胶东无敌手,那祖总督就一定得招安你们,而且还要保举你们为官,改编你们的军队为官兵,也就是由燕京掏钱来养你们的军队,还得同意你们的子弟继续在里面当军官。”
“如果你们时间来不及,做不到打遍胶东无敌手的地步,我也可以帮你们转达想被招安的意思。放心,我写的信祖总督一定会看的,有我在,就不会让祖总督受到手下的蒙蔽。”邓名觉得多半不至于到这一步,只要能把缙绅组织起来,不要在山东总督衙门面前玩赛跑,缙绅绝对有压制对方的实力,就好像东南督抚和邓名的关系一样:“即使你们是清军了,我依旧可以提供有偿服务,你们可以练出一支精兵,让祖泽溥和以后的历任山东总督都没有逼反你们的胆子——为什么于七会被逼反?为什么清廷不肯招安他?就是因为他的刀子不够硬,你们不想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