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山东妹子的好话,而这个卫士也是一个心怀憧憬之人,但现在则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那不美的得是什么样子?”
……
“你们是明军。”邢至圣蛮有把握地对张俊乾说道,误会总算解开了:“那你们为什么打我们?”
“我么不是明军。”张俊乾冷冷地说道,他是江南督标步兵千总,不过这个身份没有必要告诉一个侠客。
“那你们是明军。”邢至圣指着司马平说道。
“我们不是明军!”不等司马平回答,不远处抱着腿坐着的段庚辰就抢先答道,他愤怒的目光依旧在吴月儿身上盘旋,在他看来这种悍妇活着就是浪费粮食,唯一的用处就是剁了包馒头:“明明是你们先打我们的。”
“但你们也不是清军,对吧?”邢至圣感到自己有有些糊涂了。
“我们就是清兵。”司马平叹了口气,他又发现一个和段师弟智谋相当的人物了,顿时全身被一种熟悉的感觉所笼罩,那是一种“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的绝望感。
“那他们是明军?”邢至圣脸上又都是迷惑了,他最后指了一把周开荒:“那他们为什么不打你们?你们不是清兵么?”
司马平沉默不语,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师弟,他没有帮对方理解这个宇宙的义务,而段庚辰仍在愤怒地反驳:“谁规定明军就一定要打清兵了?你家的规矩吗?”
这声反驳让司马平又轻叹了一声,但邢至圣脸上的迷惑却散去了一些,好像段庚辰的逻辑正是他能理解的哪一种:“在山东就是这样。”
“可这是江南,不能按山东的规矩来!”段庚辰的咆哮声越来越高,兄弟正在帮他小腿打夹板:“江南的规矩就是见了北佬就打!”
“哦。”完美的解释,邢至圣关于刚才那些怪事的疑问都迎刃而解,再也没有任何迷惑。
……
留在店里的除了斗殴的两群人外,还有刚才那个读书郎,刚才打成一锅粥的时候,他曾为之说情的几个人夺路而逃,而把他们带着的小孩扔在身后。结果为了保护这个小孩,读书人也留下来了。
“虎毒不食子,他们怎么舍得把孩子扔了?”事情平息,读书人还在愤愤不平。
此时司马平跑到高云轩身边嘘寒问暖,听到这声后无奈地看着这个年轻读书人:“这不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想带走卖掉的,所以我们刚才才要他们留下抵债。我们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正经侠客,不是丧尽天良拆散人家骨肉的土寇。”
这个年轻读书人是安庆人,刚刚离开家打算沿着运河旅游,一番游历后,读书人就会对这个社会有基本的认识,再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子;这也是他们在进入污浊不堪的官场摸爬滚打前,非常有必要的一段历练。
“你们想救这个孩子回家?你们知道他家在哪里?”
“我们不知道……”司马平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对面的这位不是有勇无谋,而是还没有经过游历,不然就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而是立刻明白他们勒索小孩也是为了卖掉挣钱。
不过这样一个才出门游历的年轻书生,司马平和远处旁听的张俊乾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杀机。在经过官场的锻炼后,士人就会成长为东林、阉党的栋梁,执掌这个国家,到时候就轮到军官和侠客听不懂士人在讲什么了,什么该说,什么该带进棺材里根本不用丘八和侠客来提醒。不过但眼前这位年轻士人,除了良心一无所有,应该也不懂什么是保密,可是需要他守口如瓶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这是个读书郎,”高云轩在背后轻叹了一声:“是读书人啊。”
“高大侠说的是,”司马平回过头,轻声赞同了一声:“要不我让他发个毒誓吧。”
高云轩沉默了两秒,他听出司马平的言不由衷,不过并没有进一步为士人求情,而是摇摇头:“他知道的太多了。”
“所以去四川好了。”一个周开荒的卫士突然插嘴道,他盯着那个安庆人说道:“四川需要教书先生。”
司马平和张俊乾一起盯着这个明军卫士:“不会让他跑了吧?”
“放心,我会和兄弟们交代清楚的,他敢跑就打断他两条腿,让他躺在床上过夔门,”川军士兵盯着那个读书人:“他留下来是为了保护这个孩子,命不该绝。”
……
五个山东人、一个安庆人跟着周开荒走出店外,立刻就被道路上明晃晃的寒光晃花了眼,看到周开荒走出来后,上百名明军甲士一起转身向他行注目礼。周开荒回了一个礼,今天邓名开会讨论什么谈判底线问题,周开荒对此兴趣不大就出来巡查各营,正好撞上了这件事。
这是明军的常备骑兵连,他们身上的装束都是统一的,头盔也都一般无二,而周开荒有权打造一副符合他心意的特殊头盔,这也是高级军官的特权之一。这些常备骑兵和三堵墙一样接受了墙式冲锋的训练,他们的坐骑大都也是四川骡马行提供的年轻战马,身上的装备更是花费了成都的重金。
随着周开荒一个挥手动作,上百名明军骑兵都翻身上马,常备骑兵一个接着一个,跟在周开荒背后行军。没有人或马发出声音,只有密密麻麻的的马蹄声,和上百甲兵身体颠簸时发出的甲片铿锵之声。
哗、哗、哗。
一向自问胆大的高云轩等人,听着这有节奏的金属碰撞声,再看看甲骑一张张毫无表情的面孔,不知不觉的竟然也都忘记了交谈,一路默默无言地跟着来到了明军大营。当天,这几个于七的使者就见到了保国公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