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春冰虎尾

>     张量山笑了笑说道：“图安大军集结是为了与东胡决战。”

    王山奇道：“怎么会？这两国春上不是才打了一仗吗？”

    “都没服气，所以约着要再打一场！这是相关的情报。”说着张量山便将藏好的绢帛交给王山，王山也便取出一只铜匣，又从颈上摘下一把小小的钥匙，打开了铜匣张量山看见里面还有一卷绢帛。

    王山展开那绢帛，只见上面画了一份图安王城的简图，边上密密麻麻的标注了不少蝇头小字，张量山一看原来竟也是隶书！原来王山没得到情报，便将自己所见的王城地图和在坊间道听途说来的一些图安军情都记录了下来。王山推断图安这次集结了全国的兵力应该是西征匈奴以夺取更多的草原牧场。

    “这是我妄自揣测的，也算有些许用处吧。”

    张量山将自己掌握的情报粗略的告诉了王山，最后他笑了笑：“其实，若是没有东胡南下，图安西征倒也是件好事。”王山也笑了笑，将两份绢帛锁好。

    “大人放心，今晚在下就亲自将这份情报送去燕郡秦军大营。”

    张量山本想问问他如何通过图安的封锁，想了想又觉得有些多余，王山自有他的门道。却想起另外一件事便交待王山说：“王大人此去秦军大营若是见到史录大人，麻烦大人替我转告他一句话：切勿贪眼前之利，吞并图安。”

    王山一愣：“为何？图安举国北上，我大秦正好得渔翁之利。”的确他正准备回去建议秦国趁图安与东胡鏖战之时并吞图安，收复燕国的旧地。这可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张量山解释到：“图安北抗东胡西拒匈奴东抵扶余南接大秦，实为四战之地。守则三面接敌。不论是东胡还是匈奴占领图安后对大秦的威胁都会大大的减少，反之若是大秦占领图安却只是拉长了防线。驻这里的守军就要陷入三面受敌的境地。所以现阶段最好的方法便是援助图安抵抗胡族。”说白了就是流图安的血保大秦的平安。“……唇亡齿寒呀！”张量山最后说道。

    王山愣了一会，仔细想了想缓缓的点了点头：“大人所言极是啊！若是我大秦占领图安，驻军至少也得10万，如此一来南边的兵力就更捉襟见肘了。到真不如如大人所说援安抗胡，让图安替大秦守住东北防线。王山必将此言呈与史录大人。”

    “那我就放心了！”张量山任务完成便准备告辞。“呃，对了还有一事！”

    “大人但讲无妨！”

    “我要买些药材。”

    “好说！不知先生要何种药材？”

    “金创药！”

    王老板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犹豫了一下讪讪的笑道：“大人，小人这里确实有些药材，可这金创药却从未听过。”

    张量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对，这时应该还没有发明金创药才对。”他用手抓了抓下巴思索着说道：“那你这有没有散瘀草、苦良姜、鹳草、牛胆、田七、穿山甲、淮山药、附子……。”

    王山“……”送走情报后不久，张量山正指挥着那两个武士将草药切碎捣烂。一个骑士飞一般的冲到他的院子门口，扬起一团尘土。

    “伏虎郡步卒集结完毕！请步军裨将姬良大人速去城北校场！”

    张量山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图安的动员如此之快，从下达集结令到军队集合居然只用了不到三天！他吃惊之余连忙命令那两个武士收拾好草药，自己则骑上小黄马赶往校场。路上他向那传令的骑士打听了才知道，图安的大军并没有都集结好，只是他统领的步军丁壮都到齐了。

    到得校场一看，果然草坪上乌压压的坐了一片人头。走近一看大都认识，全都是伏虎郡的秦人。原来，这是古代战争动员的特点，农耕文化提供的主要是农民出生的步兵，特点是数量多，相对集中征兵容易，纪律性强但大都不擅长作战，战斗力差需要做大量的战前训练。反过来游牧民族可以提供优秀的骑兵，数量相对少，而且由于游牧的生活习性，骑士集结起来比较困难。但一旦集结成一只数千的骑兵，那将有极为可怕的战斗力。农民出身的步兵借助兵器上的优势在防守时可以占有优势，可遇到能迅猛快速运动的骑兵集群还是胜少负多。所以不论秦汉唐宋，历朝历代的君王们都希望能拥有一只精锐的铁骑，而这些骑兵又是他们用来征伐天下的最有力的武器。

    眼下的图安也正是如此，子安正是凭借自己的数万轻骑加上归附的燕山铁骑，让图安可以在这片四战之地顽强的生存下来。然而这只强大的骑兵今天还没有集结起来，散布在草原上的骑士们正陆陆续续的赶往王城，有的还不忘在前来的路上**一下美丽的牧羊少女。三天内唯一集合好的就是燕山铁骑。这只袭承自60多年前乐毅将军燕齐大战时的精锐部队，当年曾经几乎灭掉齐国，一度打的齐国只剩下即墨和莒城。虽败在田单的火牛阵下，但这只军队的战力却是天下公认的强。在秦灭燕的战争中，也正是这只军队护卫着太子丹和他的妻女逃离了燕国。秦军引以为傲的铁骑和锐士在它面前也没讨到便宜。只是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五万精锐如今只剩下三万多人了。不过它依然保持了中原骑兵特有的特点，纪律严明。这只王后亲自掌控的骑兵，是图安除了禁军外唯一的常备军，被视为图安的绝对王牌平时就驻守在王城的南郊，所以他们是最先集结完的部队。张量山到达校场时，燕山铁骑已经开始休整备战了。

    下了马张量山走进校场，地上坐着的民壮们纷纷抬头看着他，其中一个还起身向他行礼。张量山一看，原来认识，正是那和易小川庞虎一起落难的小范。再细看地上这些人，他大都见过，全是伏虎郡的居民，其中大半是最近被掳来的秦国徭役，他平日里也主要给这些人看病疗伤。

    张量山见小范身骨单薄，做徭役出力都嫌勉强，这行军打仗更不可能了便问：“小范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张量山突然想起自己从来没问过这小范的姓名，只是听易小川是这么喊他的，一来二去的大家便也跟着叫了。小范为人文雅和善，没什么读书人的架子，便也由得大家这么称呼。

    那小范回了个礼道：“先生有所不知，本来易公子已经赦了在下的丁口。可我受恩与易郡守，平日里也承蒙郡里各位的照拂。故自愿服役，在下虽抗不得兵戈但亦可提粮箪壶……夫争国家者，取其土地人民而矣，虽得土地而无民，其谁与居？呜呼！征伐连年，世无宁日，实乃吾民之大不幸也……””

    那小范说得文绉绉的，张量山听了不觉有些头疼连忙打住他的话头：“行！你是个读书人，那就跟着我吧，做个文书好了！”其实张量山明白自己这些个步卒是基本不需要打仗的。他们的作用就是安营扎寨押运粮草之类的。所以让小范做个文书是最安全的了。小范见这新任的步军裨将并不轻视自己，大喜过望连声称喏，表示一定要把文书的工作做好。

    “只是，将军大人，这文书是干什么的？”

    张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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