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整个剃了出来,敲碎研末,又将他整个人身除去头颅的皮囊一并切碎。取出他母亲的一段肠子,像灌香肠一样的把他的肉体填了进去。
随后的几天,我就像塑面人一样的给他绑上各种各样的线,勒出手脚与颈项。最后,那双眼睛在一个深夜中闪出了红光,我终于完成了。子柱,我这一辈子最大的作品!
……
看到这里,胃里翻腾的感觉几乎要破口而出。这是什么东西,这李通是丧心病狂了吧?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被切碎的身体在填充进去还能活吗?这怎么可能!
“滢儿,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保证心脏的跳动,保留整个胸腔,孩子还小的话,他是可以活过来的,只不过这孩子若是真的活过来,那他便什么都不怕了。因为碎裂身体的痛对他而言依旧是最痛苦的部分了。”路雪枫的声音从床的后端响起,沉闷而又冷静,他仿佛意识到了我看到这里,故意为我解答我心中的疑问。
全身被切碎,还要留下孩子的意识,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痛苦。他李通还算是人吗?
我愤愤的低下头去,决定看完最后的部分,再好好的和路雪枫讨论这个问题。
继续李通笔记——
子柱完成后,这孩子似乎脾气变得意外怪癖,晚上也不在与我亲昵,只有在他母亲的怀里他才会安静的为我所用,为我指点风水。
不过,为了复兴李家,这点委屈我还是受得住的。
皇天不负有心人,三二年十一月。
终于,光宗耀祖的大单子送了过来。是圳州府兴建大桥的委托单,要求我为他们塑造一个河心桥墩。
可是奇怪的是,这桥这么窄为什么还需要桥墩呢?像赵州桥那样岂不是更好?我没有再多想其中的原委,抱着名垂青史的态度兴奋的带着两个人柱赶往圳州。这一次我一定要展现出我超人的建筑技术,未来,我李家的未来全在此一举了。
刚到圳州,人柱的妻子便开始焦躁起来,我忙于安抚他们水土不服的情况忙得不可开交。河水湍急,石灰土倒进河里便立刻被冲走,孩子给我指点的风水在河水无法平息的情况下根本毫无用处。
我忙里忙外,更是被所有人都质疑,情急之下我躲进了安排给我的住处,对着已经化为人柱的妻子又打又骂。都是他们母子俩个人起不到作用,不然我又怎么会受那种气?
是夜,我听到村民们在外面议论的声音。说是河神震怒,不允许他们修桥,只要祭拜便可以安定河神之怒。
这仿佛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救命稻草,我怎么没想到呢?从前无论什么东西建不成,只要祭人就可以一切顺遂。若是将对我百依百顺的妻子献给河神,那岂不是这整条河如何运作,都随我心意了!?
十二月三日,我说服了村民起义要求献祭,同时也说服了作为妻子的人柱,她没有怨言的答应了我的请求。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因为没有怨言便不会有怨恨。她安然赴死未来便可为我所用,不会再滋事。
于是,我陪着她拍完最后一张全家福,随后便带着她前往桥头祭祀。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体被撕裂斩断投入河中。我知道我距离成名已经不远了……
可我忽略了,没有母亲的子柱儿子当晚便开始焦躁万分,只有在每一个七夜的时候,他才会稍微安静些。
但是他,再也不会为我指点最好的风水角度。桥墩依旧未能塑造好,领导的压力越来越强势,甚至连给我的费用也断了。
我忍无可忍,将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又是踩又是踹,这孩子竟什么也不怕的咯咯直笑,让我不禁有些害怕,这到底是人还是鬼……
在妻子投河的第四个七天,我趁着孩子平静下来将他带到了河边,今晚若是他在不给我找出如何塑造桥墩的方法。那么我便再次将他碾碎混进桥墩的水泥中。
有了人柱,再塑不起的桥墩,也不会有问题的……
……
再塑不起的桥墩,也不会有问题?我双手将手中的纸张紧紧地揣在手里,身体不禁因为想象而颤抖起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名利在作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