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姑墨赤雨的房内却是暗流汹涌。
姑墨赤雨也不言语,进了房间便施施然给自己沏了一壶茶。青然环视房内,簪花仕女屏风,三尺高的血红珊瑚,轻纱幔帐垂落,似一阵浓雾经久不散,浓郁的合和香萦绕痴缠于鼻尖。
这弥漫着缱绻柔情的闺房,别的男子亦可轻易踏入。青然心里一股无名火便烈烈地烧起来。
“你一定要这么轻贱自己吗?”
话虽重,语气却是罕见的温柔,像是在开启一件尘封的珍宝。
姑墨赤雨笑了。笑得妩媚妖娆。流转的明眸毫不保留自己的心思,坦然,纵欲,风情,不羁,却没有一抹恓惶。
“公子赶走赤雨的客人,又跟到房里来,便是为了说这个呀……看来是赤雨自作多情了……”她手心向下平摊开玉似的双手,认真地看着嫣红的蔻丹,“啊,说起来,倒是要多谢公子赐了赤雨这样一个好前程呢!”
青然静默了半晌,也不辩解,只说:“跟我走。”
姑墨赤雨正动作轻柔,姿态娴雅地吹开茶沫,闻言冷笑道:“走?公子,你们青族的地方,我嫌脏!”
“阿墨。”青然顿了顿,露出不忍的神色,艰难地开口,“你师尊,她……”
姑墨赤雨的右手用力握着青瓷茶盅,骨节变得苍白起来:“她怎么了?”
“你师尊已经仙逝了。”
“咣当”。
青然侧身闪过,茶盅碎在雪白的粉墙上,留下大片茶渍和满地的碎瓷。
“又要诓我。公子以为赤雨还会上当吗?!”姑墨赤雨陡然失控,凌厉的眼神尽力掩饰着无法掩饰的软弱。
青然的心恍惚了。这是完全陌生的阿墨。或者他宁可这不是阿墨。阿墨在寒原给难产的雪狼接生时,甚至也敢将咽喉暴露在母狼戒备的尖牙下。阿墨从来都是无所畏惧的。即便是在令人心悸的寒原。
他忽然开始十分怀念寒原四季不断的冰雪,虽然那六出雪花带来无尽的寒意,虽然暴风雪常常在光秃秃的平原上肆虐,虽然偶尔也会厌烦无垠的银白,但那里,毕竟能将阿墨的纯净完好地封存。
相信母亲会接受她……果然是此生做过的最糊涂的决定!
青然耐心地解释:“阿墨,你已经很久没有她的音讯了吧……你师尊最疼爱你,她绝不会放任你消失这么久。”
“师尊也不是没有故友,怎会让公子来寻我。”姑墨赤雨加重了“公子”二字,意在告诉青然,当初寒女再如何对你另眼相待,你也终究是青族之人,是外人,无论如何也是没有这个资格。
青然仿佛失去了耐心,陡然提高声调:“阿墨!虽然你已经面目全非了,但我没有变,我始终敬重你的师尊,不会随意拿她的性命同你玩笑!”
姑墨赤雨凄然笑道:“那么,面目全非的赤雨让公子失望了。”
青然的脸色缓和了些,还是那副看不出悲喜的样子,他走到泫然欲泣的女子身旁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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