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渗透到乡镇,做县令、里长,真正治理地方。目前整个江都郡现在已经不受我们所控了,只有历阳郡作为根基,凭此对抗朝廷大军,有些困难了。”
杜伏威闻言,沉默不语,深深叹一口气,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却无计可施。
因为他们这些所谓的枭雄,大多寒门出身,能够拉拢的人才,多是寒门出身的武夫,带兵厮杀可以,要说治理州县,定邦安民,就有些困难了。
没有什么详细的规章制度,也没有颁布新的律法,在他们控制的城池内,都有些混乱,更别说地方县镇,还是在用隋律,或是乡下约定俗成的宗法制度,规范百姓的行为。
他杜伏威称霸一方或许可以,让他真正做诸侯王,颁布条令,从此治理民政和经济,搞朝廷那一套三省六部之类的,不论是政治素养,视野见识,知识能力等待,都是不够的。
杜伏威看着阚凌和谋士,轻叹道:“你说我们当日起兵是为了什么?”
阚凌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当然是推翻昏君杨广,带着族人能够在乱世中活下去,有衣穿,有饭吃,没有官府欺压!”
杜伏威道:“杨广早就死了,北方已经统一,都是罗昭云的新朝廷了,听许多从北方南下的商旅说,目前北方安定,百姓安居乐业,百废待兴,没有了战乱和盗贼,比我们江南之地,各自为战,藩王割据的局面好多了,我们现在联合起来,对抗北方朝廷,真的正确吗?”
阚凌闻言后,怔怔说不出话来。
因为杜伏威的话,说的有道理,对于没有读过多少书的阚凌而言,他想要反驳,也照不出理由了。
连谋士郑东平也陷入了沉默,咀嚼他的话意,似乎有些道理。
现在抵抗朝廷的意义是什么,他们能够撑住多久,打赢了,死伤无数,真的能换来江南的稳定吗?
杜伏威看二人都没有了言语,苦笑道:“这也不过是我一时之言,困扰了我很久,不过,真要放弃抵抗,归顺朝廷,怕是我们盟军不会答应,连历阳郡、丹阳郡的将士也不答应,时机不到,多想无益,还是继续挣扎吧。”
郑东平、阚凌都点点头,目前形势是骑虎难下,有些人可能心中想要归顺,但是大部分人,在自己的地盘为所欲为自由惯了,要直接归顺朝廷,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有斥候飞奔过来通传,王雄诞所率的断后军队,被徐世绩派出的兵马追上,正在厮杀。
杜伏威脸色微变,该来的还是来了,当机立断道:“不要逗留,加速行军,早点离开钟离郡!”
他没有派人回援,因为撤军时候,被敌军追杀,是相当危险的时候,很可能造成全军的溃败,留下王雄诞就是为了阻断追兵,主力军必须要加快撤离。
军令传达之后,二十多万兵马,加快了奔跑赶路,骑兵太少,都是双足疾走,一些士卒的脸上已经浮现了紧张气氛。
尤其是张善安、沈法兴、汪华等人率领的军队,都是临时凑集的逃难农民,选拔为兵,军事素质低,训练也少。这时候已经有逃命的想法了,疾奔的时候,前后有些拥挤冲撞,阵型开始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