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红线娓娓道来,把自己是如何来到长安,如何起了冒名顶替的心思,如何选为采女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最后,窦红线双眸含泪道:“是红线欺君在前,请陛下惩罚,但还请陛下只处罚我一人,不要牵连吴伯等其他人了,我是窦建德之女,受到如何处置,理所应当,不想其他人因我过错受到株连。”
罗昭云沉默片刻,盯着窦红线的眼睛,轻声问:“那你,可曾真正喜欢上朕?”
窦红线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没有直接暴怒,而是询问这个话题,或许陛下就是这么一个重感情的人吧,她不忍撒谎,开口道:“以前不了解,只有怨恨,但、但在这里生活几个月,对陛下的认知的确有了改观,是否为喜欢,我也不清楚,但妾身每次想要逃离皇宫,总是有些牵挂和不舍,我在想,也许这里头就有喜欢的成份吧。”
罗昭云点点头,知道她所说属实,并无虚假,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至少此刻敞开心扉,彼此不设防了,反而是真正的感情,而不是以往表面寒暄,同床异梦。
“惩罚的事,我们暂且搁在一边,朕问你,如果此刻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离开皇宫,到天下任何一处隐姓埋名,独自生活,还你自由。二是,继续留在朕的身边服侍,生儿育女,真正做朕的妃子,你会选择哪一种?”
窦红线闻言,神色错愕,陛下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训斥她,却给她两个选择,不同的人生方向。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希望能放任她离去,找一个穷乡僻壤,隐姓埋名,成了乡村野妇,不问世事,忘记以前的种种经历。
但此时她有了身孕,心亦有所属,再让她独守空房,青灯为伴,含辛茹苦拉扯婴儿长大,缺乏足够的好的教育、环境等等,她却有些担忧了。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是天下做父母的心愿,做寒门子弟,不论是孩童夭折,还是少年读书,都是大问题。
因此,如果能继续留下,窦红线还是愿意的,可以从头再来,不过她有些忐忑道:“陛下,妾身还能......继续留下吗?”
“只要你想留下,继续做朕的嫔妃,做朕的女人,心系朕的身上,就可以留下。过去的事都发生了,真要去追究,恩怨很难捋得清。令尊阵亡与夏国覆灭,虽不是朕亲手所为,但的确跟我大华有关,这是统一战争中不可避免的,并非私仇,相反,我对令尊窦建德还是很敬佩的,他是隋末的一代枭雄人物。而你当初恨我怨我,朕也能理解,这些都过去了,若能屏弃前嫌,放下恩怨,一起向前看,我们会有更好的未来,不是吗?”罗昭云说出这番话,并非做作之语,而是发乎内心。
“陛下......”窦红线身子轻颤,泪眼婆娑,有些被他的话感动了,这些观点虽然并非什么至正至公之理,却通俗易懂,平白直叙,肺腑之言,更让人感觉到罗昭云说这些话的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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