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构不成威胁,可是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儿子呢。”
“你说珩儿?”苏信的脸色发生了极细微的变化,这样的变化转瞬即逝,随后他无辜的说道,“他一个傻子更不会对任何人构成威胁。”
这个时候小荣端着酒壶走了进来,将酒壶和酒杯放在桌子上,然后兴致冲冲的告诉苏信:“老爷老爷,我刚刚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少爷的病治好了!”
“什么?!”苏信刚拿起酒杯,听小荣的话后手一抖,酒杯掉在了桌子上,幸亏高度比较低才没有摔碎,“你刚刚说少爷怎么了?你怎么知道的?”
小荣回答道:“少爷回来了啊,我刚刚去给怪先生送药的时候看到他在那里,当时这位金将军也和少爷在一起。”
苏信看向金牧,金牧却只是低头倒酒,并没有看他。
“我知道了。”苏信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疲惫,冲着小荣摆手说道,“你下去吧,我和金将军有要事谈,任何人不准打扰。”
“是,老爷。”小荣点头退下。
苏信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酒杯,沉声问道:“你都知道了?”
金牧还是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拿起酒壶往苏信面前的杯子中倒了一杯酒,说道:“来,咱们也有日子没有坐在一起喝酒了,先干一杯。”
苏信对他的提议可没有兴趣,但还是举起手中的杯子与金牧轻轻一碰,一杯酒下肚,除了觉得胃中发烫,没有尝出任何滋味。
“挺好的一个孩子。”金牧抹了抹嘴说道,“你怎么忍心让他装疯卖傻的过一辈子?”
苏信自己倒了第二杯酒,又是一饮而尽,透着一丝沙哑的回答道:“若是命都没有了,好不好又有什么意义?”
金牧叹气道:“当年我问你你女儿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肯说,我便不再问,现在我问你,你究竟想让你的儿子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当年的谎一旦说出就没有反悔的余地,苏玉珩这辈子只能做一个傻子,否则就是犯下欺君之罪!一个大好前程的年轻人,就只能浑浑噩噩的度过这一辈子。”
“这一点我自然想过。”苏信一杯一杯的喝着酒,“但是想过又能怎样,就算是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他至少还能活着,金兄,你知不知道,若不是珩儿天赋异禀对du药的抵抗性远远高于常人,当年他就同颜儿一起去了。”
房间里一时间很安静,只有苏信一杯一杯倒酒的声音是这寂静中唯一的声响。
金牧在沉默半晌后忽然开口:“若是现在有个机会让你儿子堂堂正正的做回自己,你愿意?”
苏信一愣,随即苦笑道:“怎么可能,当年要他性命的可是当今的太后。”
金牧的却颇有深意的笑了笑:“如果……她不是太后了呢?”
苏信的手一抖,杯中的酒飞溅到手上,他满脸疑惑的看着金牧淡然自若的脸,压低声音问道:“你要反?金家可是三代的忠臣良将啊。”
金牧盯着苏信的眼睛,认真道:“我金家所忠的是能够令天下太平,百姓安乐的明君。只要他们下令,我抛头颅洒热血拼上这条性命也绝无怨言!但是你看看现在这个皇帝,从他登基那天起,除了排除异己不停的迫害皇室分支,残害忠良,做过一件为国为民的事情么?!对于这样的皇帝我要是还为他效力,不就等于是为虎作伥么,等到日后我死了才是真正没有见面去见我金家的列祖列宗。”
金牧见苏信不说话,继续说道:“我知道,让王忠休妻的主意是你出的。”
苏信出乎意料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孩子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清楚?以他那种老实的性格,不可能想得出这种主意,所以我猜一定是你这个老狐狸在帮他出谋划策。”
苏信哭笑不得:“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金牧笑道:“夸你还是骂你,就看你接下来怎么选择了。幽王遇君谦已经带兵北上,福王遇君焱正打算与之汇合,消息我已经告诉你了,上不上这条船就看你的选择了。”
苏信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还由得我来选么?”
金牧一拍大腿,笑道:“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来,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