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贴着唇的一瞬,他们谁都没有闭眼。
言泽舟是因为错愕,而可安,是怕错过。她不想错过任何他可能会爱上她的瞬间。
然而,言泽舟的眼底像住着一片平静无垠海,她什么都看不到,除了满眼期待的自己。
她松开了他,有些尴尬地扫了扫言泽舟的肩膀。
“那个,这样,应该清醒了吧。”
可安的目光心虚地乱晃,言泽舟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她的脸绯红一片,如同月光下的罂粟,美的致命搀。
“疲劳驾驶很危险的,为了我和正阳的安全考虑,我才亲的你,我……我不是对谁都很随便的女人,我只是……只是,算了,不说了。”可安有些语无伦次。
“我知道。”他开口,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喑哑和对她的安抚。
“知道什么?”
“知道你不是随便的女人。”他停了一下:“也知道,你随便起来不像女人。”
“……”
他扬起嘴角,眼神里有轻松的笑意。
两个人往回走,正阳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坐在车里吃东西。可安和言泽舟忽然一前一后地拉开车门,把他吓了一跳,他刚开的矿泉水瓶全都洒了出来。
“大半夜的你们去哪里了?我还以为自己被丢了呢。”他一边委屈地抱怨,一边抽了纸巾擦拭着被水打湿的座椅和裤子。
“要真准备把你丢了,就不会给你准备口粮了。”可安抢过他手里的袋子。
袋子里剩下的零食不多了。
“真能吃。”她白了正阳一眼。
“吃饱睡足了才好开车啊。”正阳看着言泽舟:“言检,接下来的路我来开吧。”
“是山路。”言泽舟不怎么放心地提醒。
“没事。我以前玩赛车的时候也开过山路,你放心吧。”正阳说着,推开副驾驶座的门,绕过车头。
言泽舟想了想,还是把驾驶座的位置让了出来。
“噢,言检你坐后面吧。”正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副驾的位置被我弄湿了。”
言泽舟“嗯”了一声,拉开了后车厢的门。
可安刚把半块巧克力含进嘴里,见他进来,她把手里剩下的半块给了他。
“是山路诶,你确定要坐后面吗?”可安似笑非笑地问。
“怎么?”
“山路很颠簸,你不怕再被我撞到吗?”她的目光下移。
言泽舟一僵,随即清了清喉咙。
“你敢的话,试试。”
可安悄悄地靠过去,在他耳边低语:“我真不敢。要是撞坏了,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可怎么保证?”
言泽舟转眸,触到她故作轻佻的目光。他大掌一扬,捏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的脑袋往他大腿上一暗。
可安又如那天的姿势一样,枕上了他的大腿。
“别那么多废话,睡吧。”他轻声地说。
?
言泽舟的腿一如既往的结实有力,甚至细细感受还有几分弹性。
可安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总感觉按在她肩膀上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言泽舟,是个多让人有安全感的男人啊。
醒来天已经微微亮了,可安睁眼,看到言泽舟还保持着昨晚她入睡时端正的坐姿,一脸谨慎地观察着窗外的路况。
“前面五十米处有弯道。”他轻声地提醒着开车的正阳。
正阳“嗯”了一声,又忍不住埋怨:“言检,你就这么不放心我吗?以前又不是没赶过夜路,也不见你这样小心翼翼的。难道是因为多了我姐?”
“别瞎猜。”
“其实,我这个姐,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真不是个会拘小节的女人,你看她,随随便便枕着个男人的腿就能睡得这样香,就足以说明她多糙了。”
“那也是个女人。”言泽舟望着晨光里连绵的远山,神色温和。
“反正是她自己要跟来的。”正阳咕哝着,过了一会儿又问:“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跟来吗?”
言泽舟耳边回闪过她的话。
“不是说好了要追你吗?那当然你去哪儿我都要追着跑。”
他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往上挪了几分,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她的长发。
忽然,他的手被握住了。
言泽舟低头,才发现,原来她早已经醒了。
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眼神一样的明亮。她先对他笑了一下。
前座的正阳不知道她醒了,又接着埋汰一句:“不过她经常这样,人来疯似的。谁能知道她这次又是吃错什么药了。”
可安还维持着嘴角的笑容,镇定的像是没有听到正阳的话。
言泽舟也笑了。
“早。”他说。
“早。”可安握着他的手,紧紧的。
他没挣,任由她握着。
可安贪心,把自己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换了个十指相扣的姿势,他才把她推开了。
“醒了就起来。”言泽舟的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就是,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开车的正阳听到动静叫起来:“也是真能睡,我都怕言检的腿会被你压残了。”
“宁正阳你少说几句能死啊!”
可安跳起来,一脱开言泽舟的身体,顿时感觉到了一阵侵骨的寒意。她抱着胳膊抖了一下,身旁的言泽舟见状,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罩在她的身上。
“谢谢。”他的外套和他的身子一样暖。
言泽舟动了一下腿,伸手捏了捏。
“我来。”
可安俯过身去,想给他按腿,他伸手挡开了。
窗外路牌一闪,他沉沉地声音传过来。
“到汝古了。”
?
汝古是个很小的县镇,镇上的房子多为土屋,棕砖黑瓦,矮矮地连城一片。放眼望去,有田野也有远山。
他们下车之后,找了个清澈的小溪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之后,才进镇。
可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风景,她边走边看新鲜。镇上的居民也在看着他们的新鲜。
的确,这里大概很难再找出这样三个衣着容貌皆是靓丽的人。
大郑的家就在镇尾,三间平房外加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挂满了玉米棒子和辣椒串子,颜色鲜艳。
“郑叔。”
推门的时候,言泽舟朝屋里喊了一声。
屋里很快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个皮肤黝黑的老人从里面跑出来。
“啊呀,小言小宁,你们还真来了啊!”被言泽舟唤作“郑叔”的老人憨实地笑着,脸上尽是叨扰了别人的不好意思,“大郑总是这么麻烦你们,我都替他难为情。”
“郑叔你可别这么说,我们正好都在休假,就算没有二柱的事情,我们也得来看看你和郑婶,顺便呼吸一下这里的新鲜空气。”宁正阳一嘴的花腔,在这里正好派上了用场。
郑叔点着头,目光一转,看到了言泽舟身旁的可安。
“这位姑娘是?”
“我姐。”宁正阳把可安拖到他身边,然后抬手揉了揉可安的发心:“也是大郑哥的朋友。”
可安对于朋友这个身份没有任何异议,虽然这位新朋友才挥拐打了她。
她乖乖地随着他们叫了一声:“郑叔。”
“诶诶!”郑叔开心地应了两声,指了指里屋:“快进去坐吧。老婆子在里面做饭呢,我得让她赶紧多炒几个菜。”
郑叔说完,先他们一步跑进去,依旧是“踢踏踢踏”的声音。
可安低头看了一眼。郑叔脚上那双军绿色的农民鞋裂了个大口子,他黑瘦的脚趾露在外面,像颗破土的种子。
他们三个人进了屋。
屋里只有一张小方桌和四条板凳,其他什么都没有。
言泽舟随手抽了一条凳子放到可安面前。
“坐。”他说。
语气自然地跟在自己家里似的。
“来来来,大家喝水。”
郑叔提了个水壶和几个大碗往小方桌上一放。
可安正好渴了,她也不扭捏,直接放了背包捧着大碗“咕噜咕噜”地喝水。宁正阳挨着她坐的,见她喝水喝得这样汉子,忍不住又想开口数落。可安掐了他一把,他才没作声。
言泽舟在屋里转了转,径直往厨房里去了。
厨房里很快传出女人中气十足的笑声。
没一会儿,他走出来了,厨房里的郑婶也跟了出来。
郑婶也很黑,看起来比郑叔年纪更大些,但精神头很足。她的腰上系着皱巴巴的围裙,两只手卷在围裙里头搓着。
正阳叫了声“郑婶”,又把可安介绍给她。
郑婶看着可安,眼角眉梢的皱纹里都是笑意。
“啊呀,这么俊俏的闺女啊。长得跟电影里头的明星似的。是不是啊老头子。”
“你这一辈子都看过什么电影啊净瞎说,要我说啊,那比电影明星都好看。”
可安被夸得不好意思,她看了看言泽舟。
言泽舟正抬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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