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
“大总统,这省宪若是不加以制止,只怕会是中国变乱之患,启中国动乱之河啊!”
梁士诒不无紧张的看着大总统,在他得知这个消息时,先是一愣,随之又是一笑,觉得江苏省的行为似乎有些可笑,可随之而来的却是紧张。
“若是不能止于议案之中,只怕,只怕,各省将军一动起来,中国就要乱了!”
袁世凯点着头,站起身,慢吞吞地抽出一支雪茄烟填到嘴里,紧张不已的梁士诒甚至都忘记去点火,而是袁世凯自己划着火柴后,吸着了,吸了两口,却又顺手按灭于烟灰缸中,而后把它放回原处,随后转脸对梁士诒说道。
“燕荪,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一但,一但这省宪真成了,不等各省去学风,只怕各省国社党也就闻风而动了,到那时,有几个将军愿意拱手让权的!”
长叹一声,袁世凯却又说道。
“这推行直选的主张,可以说是符合潮流,又获得大多数国人的拥护和支持,这是不假,可,你也知道,为啥国人会支持这个,还不是……”
还不是贪权吗?冷笑一声,袁世凯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各省将军如此,地方上的那些士绅闲达以及议员同样也是如此!
冷嘲着,笑着那些人的对权力的贪恋,袁世凯却忘记他自己同样留恋权力,同样不愿意放弃权力,。
“可他们也不想想。有国社党在,他们有几分机会?”
进步党!
提到此时事,袁世凯却想起他一手扶持的进步党,现在在这一问题上,梁启超和进步党似乎和李子诚同国社党“同污而流”了。
权力当真是个好东西!
李子诚千方百计的想要保住他的权力,那怕让他去牺牲一部分权力,而梁启超宁愿和李子诚交易,其目的可不也是为了权力。
权力啊……
心思沉着,袁世凯看一眼梁士诒,他和国务院那边。怕也是联系颇深啊!为何,还不是为了巩固他的权力!
未觉出大总统眼神中异样的梁士诒,听着大总统的话,不无担心的说道。
“大总统,现在这消息还没传出,咱们可要有所举动,要不等各省将军得到了这个消息,只怕。真不知会生出什么乱子来!”
“办法?”
苦笑着,袁世凯说道。
“如何去阻,没有合适的理由,冒然去阻止了,到时我成了众矢之的,你也脱不了干系。那样,咱们可就身败名裂了!”
这时袁世凯显得很是谨慎,他要为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要知道,这地方诸人,可都纷着直选那。不知多少贤达们,想要当这第一任省长……”
笑话,!
袁世凯只差没这么说了!
曾主持过山东和直隶的他,岂不知道这身为封疆大吏的负担之重,这岂是随便一人可担之责,这身为一方封疆大吏,却是要经多年历练。可偏生那些人以为,这官好当,随便一阿猫阿狗便能当得,真是……痴人说梦!
“那……不过是痴人说梦,可狂言乱语之狂心,却是最难意料!”
虽说是顺着大总统的话说下去,可在梁士诒看来,这倒也是实话。这为官一方,可不是寻常人能干好的事情,可总有些野夫,总是好做白日梦。
“但现在的问题是,李致远,给了他们一个做梦的可能!”
事实就是如此,有时一个希望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现在,李子诚却是给那些士绅闲达一个做梦的机会,几乎所有自觉有其能的地方士绅闲达,都觉得自己有机会成为一方封疆大吏,这梦一但做起来,可就没办法收拾了。
准确的来说,现在,谁想阻止他们做梦,谁想把他们喊醒,就是他们的敌人。到那时,阻拦都被千夫所指是肯定的。
可,袁世凯,还不想做那样的人!
“大总统……”
就在这时,梁士诒却是一咬牙,像是做出什么重要决定似的。
“要不……”
吱呒着,犹豫着,梁士诒终于还是说出了一句话来。
“咱们支持!”
“支持?”
猛的一愣,袁世凯看着梁士诒问道,。
“支持什么?”
“支持国务院提出的制宪会议!制定全国宪法!”
在梁士诒的声音落下的瞬间,居仁堂的小客厅便静了下来,坐在沙发上,想着种种可能,袁世凯却感觉到他的眼皮不停的在跳,左眼皮跳,右眼皮也皮,甚至两个眼皮都在一起跳!
似乎这是不祥的征兆!
他有些不确定的抬起头,看一眼梁士诒,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那宪法,对咱们,可同样是限制颇多!”
这会袁世凯却是没有再提什么,对方的限制,而是直接提到了根上——对在总统的限制。也就是对他的限制!
“大总统,就是美国宪法里,也没有限制总统!”
吐出一句话,梁士诒有些焦急的说道。
“现在,除非用国宪阻省宪,否则,怎么办,都是半斤对八两,肯定会出乱子,可这些乱子,现在出不得,乱子一惹出来,这几年的功夫不定就全废了……”
说到此处,梁士诒持的却是公心,即便袁世凯,他在有私心的同时,同样也有公心,或许很多时候,他们处事之中难免会私心颇重,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他们总有着一个过不去的槛儿。
点点头,袁世凯全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对于自许大国之大总统的他来说,他深知大国之位源于何处,同样也正是如此,对李子诚的感觉,才会如此的复杂。
“大总统,您直接把李致远请过来,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省宪一过!必须定惹出乱子,而且国宪未定,即定省宪,全无章法可寻,所以,要先定国宪,!”
“这可不就如他的意了吗?”
想及此,袁世凯却是猛然觉得,没准,这又是李子诚的一个阴谋。
“如他的意?”
冷哼一声,梁士诒却是极为肯定的说道。
“咱们岂能让他如意了?”
“大总统,到时候,咱们只要和地方上勾通一下,然后就用一个字!”
“一个字?”
“拖!”
眼皮猛的一跳,直视着梁士诒,袁世凯问道。
“这……能不能做到万无一失!”
“能!”
梁士诒却是显得极有把握。
“只要让各省明白,不管是什么宪法,最后对他们都是有害无利,最后不单是咱们的人,就是西南各省的将军们,又岂会拱手交权?他们会帮咱们把这制宪会议拖下去,他李致远不是口口声声的什么全国参与吗?国会是国会,各省代表是各省代表,最后还要各省议会批准,咱们就要这上面动文章,想办法,把这什么会议拖下去,一个字,一个字的拖着,一年,两年,三年的拖下去,只要有一条,有一省反对,他们就通过不了,到那时……”
冷笑一声,梁士诒看一眼大总统,却是不再说下去了,
“到那时,他李致远,不定已经回连云港,当他的足谷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