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刘明山眼里这人分明就像一个抽抽马马的干枣儿,脸上的皱纹就像那老树皮似的,眼睛凹进的眼眶里,弯也驼着,一笑的时候,还掉了一颗门牙,那一脸的笑容,甚至比哭还难看。
“六子……”
上前一把抓住马六的胳膊,瞧着这比自己走时,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的马六,宋老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啥。
马六却露出豁牙子,笑了起来。
“老实哥,俺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妮他娘,快,快烧壶酒,俺要和老实哥好好的喝……老实哥,这,这个先生是……”
直到这会,马六才注意到宋老实身后跟着的那个人,那人穿着一身西装,看起来就像是,嗯就像是那些东洋小鼻子的课员。
刘明山先鞠一躬,随后才从衣袋里拿出名片来。
“你好,马师傅,我是**公司招工局大连招工处刘明山,这是我的名片!”
“哦!”
瞧着这人,再看着他那名片,马六应一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才是个好,这人穿着看着都金贵,显不是在这地方吃饭喝酒的人,若是到后头的饭馆里头,这家里现在……
马六的神色变化,倒是落在刘明山的眼里,他连忙开口说道。
“来的时候,宋师傅就在那边山东饭店里定了个桌,说是要好好和他兄弟喝两杯,宋师傅,您看……”
话间的功夫,刘明山便做出了一个人情来,这人情只让宋老实心里一阵感动,他一把抓住马六的胳膊。
“走,咱哥两,去好好的喝上两杯!”
刻钟的功夫,一行三人,便到了离开棚户区差不多小半里地的山东饭店,径直去了一个小包间,三人一座下,不一会菜便上来了,接着宋老实和马六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着,其实也没啥好聊的,就是聊聊过去两人的感情。
“老实哥,你还记得刘轱辘嘛?”
“记得!那小子人憨点,可干活不偷懒,悟性一般,估计……”
不等他说完,马六便打断他。
“死了!”
“啥?”
“活活累死的,前阵子小鼻子要赶班装一个火车头,大热的天,在机炉里,最后活活热死的,人送到医院里头,都没撑两钟头,就死了!”
“赵保全那?还记得吧!”
“记得!”
“也死了!”
……
死人的事,常有发生,这会说着,两个都沉默了下来,只是喝着闷酒,到最后,马六又指着宋老实的手指头。
“老实哥,你丢了几个手指头,小鼻子想弄我的时候,我就用针扎自己,一困了就扎,结果,这身体也垮了……”
又是一杯闷酒,到最后,他又是一叹。
“可比他们,唉……”
又是一声长叹,之后马六便端着酒杯说道。
“哥,你还有老家,若是我有老家,也回老家种地去了!这活啊,还是……不说了,不说这些丧气话了!”
端起酒杯,马六示意宋老实喝酒,而宋老实喝完酒,双眼盯着的马六说道。
“六子,实话不瞒你,原本,我回老家,也是想种地来着,虽说老家的地薄了点,可糊着口总没啥事,这不,俺老家那块,现在不是修铁路嘛!”
见马六还在那喝着闷酒,宋老实却又继续说道。
“是咱中国人修的铁路!”
哦!应一声,这会马六才算是缓过来神。
“修路好,修好了铁路,干啥都方便!”
“可不是,这不,铁路公司请了俺,让俺在技工学校当师傅,就是和沙河口的技工养成所一个样,就是教人开机器,一个月给五十个大洋的工钱。”
“啥!五十块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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