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了心思布置这座营盘,不仅有坚固的寨栅,在营地前挖了数丈宽,近三丈深的壕沟。在壕沟里插满了锋利的木刺,若是匈奴进攻的话,够匈奴喝一壶的。
另外,王翦还命秦军挖了水渠,把附近的水引到营地里,一是方便秦军取水,二是防止匈奴用火攻。
寨栅是用火材制成,若匈奴用火攻的话,会构成威胁。更别说,由于时间太短,来不及进行防火处理,因而,防止匈奴用火攻就成了必然的举措。
在寨栅后面,就是一座座哨塔,上面摆着一架架强弩。放眼一望,只见不计其数的强弩摆在哨塔上,如同一头头远古凶兽,欲要择人而噬。
强弩是秦军最为锐利的武器,不仅进攻犀利无匹,就是防守也是了得。要想守住营寨,要想打退作困兽之斗的匈奴,没有强弩可不成。
王翦的中军帐中,王翦、尉缭、蒙武和一众将领聚在一起,正在商议军机。
众将一脸的喜色,个个欢喜得嘴都合不拢了,如同有天大的喜事似的。
的确有喜事,还是天大的喜事,那就是匈奴被秦军打败了,正在朝隘口处逃来,他们即将有大仗要打了。秦人“闻战则喜”,把上战场打仗当作吃肉喝酒一般痛快,匈奴败下来了,就意味着他们可以放开手脚大杀一通了,要他们不欢喜都不成。
“公子真是了得,一手骗术出神入化,把匈奴骗得晕头转向,为我们争取了时间。”
“那还用说,公子不了得谁了得?没给你们说,公子在邯郸时骗过那么多人,赵丹、赵胜、魏无忌……他们个个被公子骗得团团转,还得赞公子的好。”
众将七嘴八舌的颂扬秦异人,一通溢美之词下来,秦异人跟花儿一般,已经成了完人。
这些颂扬之词虽然有些言过其实,却也差不到哪里去。要在河套之地围歼匈奴,那是何等之难,就是旷世名将白起都没有办法,秦异人却是有办法,而且已经成功了,要众将不佩服秦异人都不成。
“好了。”王翦右手一摆,阻止众将议论。
众将立时收声,瞪大眼睛,盯着王翦,知道有军令下达了。
“你们都知道,匈奴正朝隘口逃来,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截住匈奴,不使一个逃走。”王翦站起身,一双虎目瞪得滚圆,扫视众将,沉声道:“你们给我听清了,不得放走一个匈奴!不得放走一匹马!谁要是放走一个匈奴一匹马,军法从事!”
“诺!”这命令,虽然难度很高,众将却是欣然领命。
“嗯。”王翦还要训话,猛然间眼睛瞪圆了,盯着短案上的茶水,只见茶水正荡起阵阵涟漪,眉头一挑,道:“匈奴已经来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立时赶去拦截匈奴。”
“诺!”一听说匈奴已经来了,众将无不是大喜,恨不得立时大杀一场。
“你们要记住,不得出战,守好营寨便是!”尉缭把众将激动的样儿看在眼里,大声提醒一句。
“这不成啊……”众将立时反对。
他们窝在阴山中做寨栅,而秦异人他们却在北河与匈奴大战,他们艳慕得要死,一听说匈奴已经来了,他们第一个念头便是与匈奴大战一场。尉缭不许他们出战,要他们不反对都不成,这可憋坏了。
“缭子先生所言就是我的意思,不得出战,守好营寨便是。”王翦沉声道:“我知道你们很不情愿,其实,我也不情愿,我也想与匈奴立时大战一场。可是,你们要知道,匈奴一旦被我们围困,匈奴就会作困兽之斗,若我们此时与匈奴交战,死伤必然不小。”
匈奴若是陷入重围,必然要拼命,要做困兽之斗,真要打起来,秦军的伤亡不会小。
“再说了,只要围住了匈奴,匈奴就是必死无疑,何必与死人拼命!”在王翦的眼里,匈奴已经是死人了。
“哎!”众将知道王翦说得很有道理,却是心下不甘,不得不长叹一声。
“执行吧。”王翦一挥手,众将施礼告退,去执行任务了。
“我们也去瞧瞧。”蒙武早就等不急了,一见众将离去,就想冲出去了。
“走!”王翦大是赞成这话,快步而去。
尉缭和蒙武忙跟上。
三人来到营前,登上哨塔,放眼一望,只见南边一朵巨大的乌云,连天接地,遮天蔽日。这朵乌云正朝着隘口处快速飘来,要不了多久,匈奴就会到来。
“你们说,若是见到单于,我们说什么话好?”蒙武想了想,突然问道。
“这……”王翦不由得一愣,随即道:“我就说此路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