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处,范弘道故意提醒了一句,答话说:“昨日在县衙匆匆一晤,大少爷别来无恙乎?”
其中含义就是提醒杨大少爷回忆下昨天的事情,虽然当时范弘道对杨大少爷的观感也不太好。
谁知杨大少爷毫不领情,很强硬的吩咐道:“现在你可以走了!”大概在他意识里,范弘道被他家聘用,和下人仆役也没差别。
看到对方这种态度,范弘道不由得气极反笑,这杨大少爷就是个奇葩啊。反问道:“杨公子凭什么指使在下行事?”
杨大少爷故作傲慢姿态,指点着范弘道说:“你别忘了,你是我杨家聘请的坐馆先生,我当然有资格指使你做什么!”
其实杨大少爷说的也不完全是错,范弘道受聘于杨家,自然要受到杨家的约束。而杨大少爷是杨家的少主人,吩咐范弘道回避似乎也说得通。
范弘道嘴角含着几丝嘲讽,反驳道:“在下已于今日早晨被杨老爷辞退。所以在下并不是你们杨家聘请的人了,杨公子更没资格指使在下。”
什么?杨家大少爷对此也很意外,这个消息先前只有范弘道和杨朝奉两个人知道,别人无论谁听到了都要吃一惊。
如果范弘道不再受聘于杨家,那从道义上当然不必再听从杨家大少爷的命令了。
不过杨家大少爷看着逗留在张小姐面前的范弘道,感觉很碍眼,心中也已经将范弘道列为了必须驱逐的人,显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虽然你已经与杨家没有关系,但是你现在所处之地还是我杨家的地方!我让你滚出去,也是理所当然吧?”杨大少爷很快找到了新的托词,冷笑着说。
范弘道依旧气定神闲,“你说的不大准确,这里是张小姐的住处,此地主人自然是张家,你也能越殂代疱?”
杨大少爷一时有些语塞,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说错话了。
现在张大小姐就在竹帘后面坐着,他不敢当着张小姐的面说,这里他就是主人。他也知道,只要说出这种话,张大小姐只怕二话不说就会搬走。
结果他只能含糊回应说:“张小姐总归借用了我杨家的地方,我自然比你有资格。”
“废话不用多说了!即便是借用,张小姐也是这里的主人,这是无可置疑的事情!”范弘道忽然气势爆发出来,口气也变得凌厉起来。
杨大少爷几乎要跳起来,叫道:“那与你又有何干!”
范弘道喝道:“既然你口口声声拿资格来说话,那在下就告诉你,在下已经被张小姐所聘用,如今也算是张家门客,所以在此地比你更有资格!现在我要与主人家商议事情,还请你这个外人回避,不,是滚蛋!”
竹帘里面张大小姐先是恍惚了一下,她什么时候答应聘用范弘道了?但随即就明白了,其实范弘道这是借机逼宫,逼她明确表态。
敢情范弘道与杨大少爷这狗皮膏药兜了半天圈子,真实目的就是这个!
张大小姐很讨厌这种被强迫做决定的感觉,银牙暗咬,这个混蛋倒是挺会抓机会!也好,这样就是他自己非要跳进坑来作死,以后万一被连累也满怨不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