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血管中的血液不受束缚地喷涌而出,留下了一条鲜血之径。
“真痛啊!十爱君,你真的能够破坏到我呢!”
一边歪歪扭扭爬起来,芙兰朵露一边咯咯咯地磨着牙。
“那么就来吧,狠狠的来把我弄痛,然后让我来把你撕碎!”
说着,她把那扭曲的武器丢到了一边,咧开了嘴。
狂暴的力量席卷在身边,不再压抑,不再控制。芙兰朵露·斯卡雷特完完全全地放开了,肆意破坏,放声大笑。
然后,向着那个冲过来的野兽发起了反冲锋。
嚼食的野兽与破坏的恶魔猛然撞击在一起,随后四周的色彩开始扭曲,不断地崩坏着,被芙兰朵露的力量如同画笔一般不断将物质一笔一笔搅动得色彩斑斓。
沉默下来的野兽和狂放大笑的恶魔。
那一片色彩崩坏的地域是连蕾米莉亚也难以插足的。
砰砰的碰撞声音自那片扭曲的浓墨重彩的世界传来,不断有力量经由地面散开,如同水上的浮油一般随波逐流。
“呐呐,灵梦,你不去阻止么?”
魔理沙看着闹得越来越大的动静,戳了戳挚友的腰。
巫女看着那充满了破坏与诡异的色彩美学的地域,不耐烦地摇了摇头。
“才不要,吃力不讨好,你刚才看到紫那个老太婆的隙间给他送那把枪了吧?那么我再旁观就达成巫女与贤者的仲裁了。”
“什么啊,你这个懒惰的博丽巫女。”
魔理沙抱怨一声,把跃跃欲试的情绪压下。
“后退,战局延展过来了。”
博丽灵梦果断往后撤去,踩着建筑的废墟,如此道。
在她们身前,是逐渐延伸开来的色彩。
长生种,特别是活的很久的大妖怪,一般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家伙,她们只会尊重自己的欲望,而不懂得去迁就他人,不会为他人多加考虑,将自己置于世界中心。
这是因为对于不变的自己来说,世界的变化实在太过频繁。
无法将心放置在其他人身上。爱一个人,于妖怪的生命而言,太长了。
所以,活的有些年头,却又并不过于长久的妖怪,一般都会有这样的情况——无法把握自我的度量。
一味地遵从自己某个欲望,却忘记了自己的意志。
所以痛苦,所以迷茫。
这样的妖怪十爱见得多了,但是只要再学会去适应就好了。
芙兰朵露·斯卡雷特,因为渴求快乐而沉溺于血肉的快乐间,麻痹自己,欺骗自己,不愿妥协,但内心里依然在渴望着别人的认同。
雨桐十爱给出了答案——把她打痛。
伤害她,撕开她的伤疤,狠狠地在伤口上洒下药粉。
就像这样,把她的世界强行打碎。
这是雨桐十爱想做到的,哪怕是八云大人也无法阻止的想法。
嚼食者的力量在幻想乡再次得到长足的进步,于真实之诗的庇护下,能够与芙兰朵露正面交锋而丝毫不落下风。
于是两人扭打在一起,互相用利齿来给对方留下伤口,如同互博的凶兽。
嚼食者已经有些动摇,是否继续与这狂笑着的野兽进行互相的狩猎,因为再继续可能会得不偿失。
但是一旦它打算离开,雨桐十爱的存在便会出现干预。所以它只得轻轻咀嚼着战利品,然后被狂乱的少女不断轰碎身体的任意部位。
嚼食者没有意识,只有本能,所以无法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这样一直战斗,直到日落西山。
最后是少女抱住了少年。
色彩无力再渲染,无论是嚼食者,还是芙兰朵露,都已经在之前的激战中毫无顾忌地榨干了最后一点力气。
芙兰朵露作为吸血鬼的恢复力也无法恢复满身的疮痍,右手小臂缺失的一根骨头也不是短时间就能生出的,更别提满身露骨的伤口中被挖去许多血肉进入嚼食者口中。
而芙兰朵露怀里的,是雨桐十爱而不再是嚼食者。
他比起芙兰朵露更加凄惨,缺失了一只眼球,大半张脸被撕去,露出纯白色中透着一丝粉色的面部谷骼和覆盖在上面的肌肉,左臂只剩下上臂的骨架,而下半身也几乎是碎肉,如同被几十把菜刀不眠不休地剁了三天三夜。
但也仅仅止步于此了。
“啊呀,芙兰朵露,没力气了么?”
雨桐十爱发出沙哑干涩的问句,扯动着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肉,似乎是在笑。
但是看着肌肉的扭动实在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谁……会有力气啊……很累诶……”
芙兰朵露勉强讲着话语,一边露出胜利者的笑颜。
“但是最后一击的力气还是有的。”
然后,她张开口,一口咬到少年颧骨的肌肉群上。
“哧——”
肌肉群被咀嚼,血液迸溅,芙兰朵露埋首于少年面部。
十爱沙哑地笑着,伸出坑坑洼洼的右手,轻轻抚摸着芙兰朵露的头发。
芙兰朵露继续凶狠卖力地撕咬着少年,尽全力榨干着自己最后一丝力气。
少年的眼眸无力地闪动着银色的光,摇摇欲坠。
终于,狂放的野兽也无力地停止了撕咬猎物。
然后是少女虚脱的声音软软地在耳边响起。
“谢谢你……十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