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安邦侯府,其实人气并不算旺盛,此时更是早已沉寂下来。这沉寂很快被来自各个方向匆忙的脚步声和混乱的人声彻底打乱了。
“好像是夫人上吊了。”
“死了没?”
“不知道啊。正房里乱哄哄的,看样子好像……凶多吉少呢。”
“世子爷过来了没有?”
“早就来了。夫人的事儿,这院子里谁乐意沾半点儿?何况这样的大事,自然立马去前院回禀世子爷做主。”
“哎,那个提着药箱正往里走的,好像是回春堂的孙大夫。”
“孙大夫是男人啊,怎么能进夫人的卧房呢?”
“说什么呢,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讲究什么男的女的。大半夜的,能找到大夫来就不错了。这位孙大夫不过是正好离得近罢了。平日里找他都是给丫鬟婆子们看病的。”
两个在院中当差的年轻媳妇缩在角落里,一边伸长脖子往屋里张望,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
以她们的身份,这个时候并不能进屋去服侍,只有在外头等着看有没有什么吩咐。
“啊——”屋子里忽然传出一声长长的尖叫,堪称穿云破雾惊天动地。
接着夫人身边服侍的素琴猛地从正房里跑了出来,边跑边叫,还拼命地摇晃脑袋,将满头青丝晃得乱七八糟,配上她之前被打得肿胀的脸,在院中大月亮底下,看起来形如鬼魅。
这……这是怎么了?在外围等着听吩咐加看热闹的下人们都被吓得不轻。
好在这个时候世子爷的脸出现在门口,冷声喝道:“抓住她,先送回她自己的屋里去,好生看着。”
这个吩咐很明确,但不怎么好执行。
主要是素琴似乎有些神智不清,力气也比平时大了许多。初初上去的两个丫鬟都被她的长指甲挠了,后来还是看门的粗壮婆子过去,才勉强将人按住了。
总按着也不是办法,可略一松手素琴就挣扎着要往外跑。世子爷又进屋去了,婆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幸好世子爷的长随青松又出来了,扔出一张单子,道:“这是孙大夫刚开的宁神的方子,快去抓了药来。”
立时有媳妇答应着去了。药铺关门了?这不是问题。堂堂侯府要抓点儿药,谁敢不开门?何况药铺的伙计常有晚上就在铺子里打地铺兼守夜的。
不过一顿饭功夫,药就抓了来赶着熬了,一名媳妇小心地端着药碗,看了看素琴,松了口气——素琴已经没了力气委顿下来了,看来这药不用灌了。
只是,没等那媳妇走到素琴身边,一只手飞快地伸了过来,同时过来的还有一句埋怨:“你怎么回事儿?房门在这边儿呢,你往院子里走啥。”
媳妇手中一轻,抬眼再看,却只见到青松的背影,端着药碗进正房去了。媳妇扭头又看了看素琴,吃惊地张大了嘴。
这药既然不是给素琴喝的,那岂不是……给夫人喝的?!!
这么说,夫人没死……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