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谢姐姐不得闲,臣妾过来陪伴皇上也是一样的。”
“哦,琼眉身子不舒坦,朕让她歇着去了。”这回皇上说得更加简洁了。
琼眉想来就是谢贵妃的名字了。人都晕了,可不是“不舒坦”么,在床榻后头躺着,应该也算是“歇着”罢。
金妃笑眯眯地端起矮几上的水盅,拿起瓷匙舀起一匙水,先自家浅啜了少许,才轻舒玉臂喂皇上喝了。
二皇子和林慧都看得呆了。
金妃素以美貌贤淑闻名,如今牛刀小试,不过是喂了一匙水,举手之间,真是说不出的温柔,道不尽的婉转。二皇子竟口唇微动,仿佛那匙水是喂到了他口中一般。
而让林慧觉得惊讶的是,金妃的举止非常自在,既不做作,也不紧张,好像这屋里只有金妃和皇上两个人,别人都是透明的一般。
只有皇上早已惯了,喝了一匙,又挑了挑眉毛示意还要,直喝了三四口才停下。金妃极细心地拿出帕子给皇上擦了擦嘴边的水渍,微笑道:“如今皇上身子才好些,岂可劳神。既然谢姐姐歇息去了,不如臣妾留在此处,让二爷去安置黄老大人,请太医过来看看可好?”
估计金妃发现黄老太爷分明是个烫手的山芋,还是推出去比较好,所以此时借机让给了二皇子。
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黄老太爷是中了暗算。这里头水可深着呢,能在宫中暗算黄老太爷的人,岂会是一般人?又焉知不会暗算别的人?
皇上还没说话,二皇子却抢先道:“儿臣以为,父皇当移驾别处!此地已不可留!”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说起移驾的事情来了?皇上病后初愈,要挪动还不是一般的麻烦。
二皇子伸手指了指黄老太爷,道:“黄老大人的情形十分怪异,而且父皇此处外间的太监也无故晕去,五弟虽说素来身子弱些,偏偏也赶在一处发作,加上谢贵妃娘娘亦有不适。这许多父皇身边之人忽然出事儿,必有缘故!儿臣窃以为,或有人行巫蛊之事!”
巫蛊二字,效果不啻于炸弹一枚。
二皇子脸上渐渐浮起悲愤的表情,凝声道:“父皇万万不可大意。如今正值父皇养病的关键时期,万事当以父皇为重!儿臣宁可担危言耸听之罪,也要请父皇移驾避祸!”
说到后来,二皇子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完还干脆利落地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以头触地,摆出一副“你不听我就跪死在这里”的架势来。
看着二皇子唱念做打做足全套,林慧忽然福至心灵明白过来,与五皇子的霸王硬上弓不同,原来二皇子走的是孝子路线。
无论是之前说得宿于宫中不回自家府邸,还是现在表现出来的宁担危言耸听罪名的凛然,其实都是在表现个“孝”字啊。
也是,以二皇子书画风流的格调,如此这般才合理。就是要通过对父皇念念不忘无微不至奋不惜身的关切,表现自己的品性胸怀啊。
想通了此节,林慧马上看向皇上,自己都能看出来的事情,皇上不会看不出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