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老大赶紧露齿一笑,试图讨好一下未来的老丈人:“葛掌柜别生气啊,实实是疼得狠了。若是果真如葛姑娘所说,申公子定能治好小人的伤,那何妨试试呢。”
葛掌柜长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缓声道:“若是说治伤,治也好,不治也罢,都好说。你不要在这里装疯卖傻,拿我家姑娘说话。”
符老大眼睛骨碌碌乱转,在葛姑娘身上睃巡了半晌,陪笑道:“小人又不是你们素日里练扎针的木头人,若是要给申公子拿来练手,岂能没个彩头?葛掌柜放心,即便申公子失了手,小人绝不会亏待了葛姑娘,三媒六聘必是齐全的。此事何妨问问葛姑娘自己的意思?”若是当真问葛姑娘,只怕就同意了亦未可知。
葛掌柜岂会上这样的当,皱着眉头只觉得心烦,暗下决心,回头还是让闺女回家去算了。虽说女医难得,当真学成了有许多好处,只是大姑娘家的,惹出今日这样的事儿来,打发泼皮固然麻烦,回头闺女的名声只怕也要受些影响。
申德元在旁看来看去,本来不想跟符老大这样的人物说话,只是这人左一句被扎坏了,右一句拿来练手,说得申德元心中郁郁。自己这一手针法,别说同辈的子弟,就是积年的老大夫,也多是佩服的。怎的在这无赖口中,就变成好像学徒一般的角色了?
而葛姑娘被这家伙当个彩头编排,此时两眼含泪幽幽地望过来,申德元也无法无动于衷。
男子心思,大抵如此。喜欢我的姑娘,我可以不喜欢,但若是别的男人来觊觎乃至折辱,还是心下不快的。
当下申德元跨前几步,伸手作势拦了一下葛掌柜,示意自己来交涉,冷笑道:“如今本公子就要拿你来练手扎着玩儿,扎一针一两银子,你干不干?若是最后还治不好,再赔你一百两!”
啥?不光是符老大,葛家父女、王老先生和重新聚过来的旁观众人,都大眼瞪小眼,愣住了。
还能这样?倒给银子让人扎针,这……也太……那啥了。分明是用银子砸人么!
葛姑娘两眼放光,申公子为了给自己出头,连砸银子的招数都使出来了,真是……太感动了。
林慧以手加额,简直快要唉声叹气了。这位申德元实实是个世家公子,还是见识得少啊。想来从前能找上申德元看病的,大概多是有点儿家底的,故此符老大这样的人没怎么见过。
砸银子这样的招数,只有对有银子的人才有用啊。因为对于有钱人来说,你用银子砸他,那分明是下他的面子,绝壁要用银子砸回来,或是用别的方式找回场子才罢。
对符老大这样的人,你砸过去的银子,呃,大概也就砸过去了,有去无回的说。
果然,符老大听了申德元的话,呆愣了半晌,猛地坐起身来,狠狠一拍大腿,将葛姑娘都扔到了脑后,连声道:“一两银子一针!行!咱就舍出这身子去,你随便扎!”
只是这下子太激动,起身猛了扯动了伤势,说完这句又哎呦哎呦地躺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