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便冲那媳妇道:“你回去告诉你们姑娘,我这阵子身子不爽。让你家姑娘赶紧将宾客名单改了,将我的名字划了去。其实你家姑娘多半儿也得了些风声,我兄长出门日久,消息不通,我心下挂念,实实是没有心绪去贵府做客的。务必请她见谅才是。”
这个借口虽说是临时想起来的,倒确实不错。
刚辨认过逝者没几天,自家兄长又没有音讯,正常人都该心中焦虑挂念,没心情去参加这类热热闹闹的什么暖炉会罢。
那媳妇又劝了几句,也只得回去了。
林慧将严固找来,交待了一番,让他负责后头几日的滑翔训练,自己要休整一下。
严固垂着眼睛,听她说完,嗯了一声。
如此简短的反应,林慧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是严固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抬起眼睛,很认真地看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道:“你哥不会有事。”停了一会儿,又加了三个字:“还有我。”
这……是安慰吧。
林慧惊讶地看着他。
严固却又垂下眼睛,脚步顿了顿,便退出去了。
林慧盯着微微晃动的门帘,出了一会儿神。
严固大概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心情欠佳,所以才不去做教官。
这个误会应该不用解释。
被人安慰的感觉……蛮好。
就好像,身后有座山,可以依靠。
坚实、稳固。
原来所谓靠山,是这个意思么?林慧唇边露出了轻轻浅浅的笑意。
用过晚饭,林慧拿出纸笔,仔细地梳理了一番。看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居然有可能给“林辉”带来杀身之祸。
虽然无法确定城外的死者就是林辉的替罪羊,但这个念头却无论如何挥之不去。
林慧总觉得暗中有人在跟自己过不去。
无论是之前攀高枝流言的飞速传播,还是近日突现的与林辉形似的死者,都仿佛是一记记重锤,从身后冲自己砸来,只是至今尚未完全砸中而已。
或许还有一些在途中?
在南邬城,最初诊治的是黄老太爷的气胸,之后是对猫毛过敏的李家少爷和面瘫的小宝儿、再往后则是不吃油的谢敏嘉、可能是痨瘵的蒋家三娘子、还有一位腿骨骨折的不知名的小小少年。
这些病案,前头三位是以林辉的身份出手。
从疗效上看,最后一名少年不知道效果,蒋家根本不用自己,其他的都可以说相当成功。
这些人没理由跟自己为难。
那么……是有人不希望自己成功?
林慧眼神闪了闪,她的目光停留在“黄”字上头。
自己会不会多想了?
无论如何,防人之心不可无。
林慧搬出了自己的防身小铁箱,开始了仔细的挑选。
这个时候也在挑选东西的,还有赵淑云。
只是她正在选看的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作为安邦侯世子的夫人、定远侯世子的妹妹,赵淑云在南邬城得到了最高规格的礼遇。
丫鬟们正忙着将这阵子收的礼物一件件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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