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多少有些道理。
就说南邬城,大概中央的位置,是官衙所在之地,围着官衙,便是一大圈官宅,再往外,则分出好些不同来。
奇葩的是,青楼聚集的细竹巷,便与官宅相去不远。
城南和城东,均是非富即贵的人家,相应的,酒楼食肆布庄米铺,都是高档货色。
城北便差了些,多是小康人家。城西则脏乱不堪,都是赤贫。
按大夫人的印象,痨瘵这种病,在城西才有,城北也偶有所闻,像自家这样住在城南的,从来没担心过。
蒋三少爷虽然大排行是三,其实却是长房长子。想到儿子脸上的表情,在想到儿媳妇的病,大夫人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冲身边儿的大丫鬟扬了扬下巴:“过把少爷叫到我屋里,有话问他。”
大丫鬟不敢怠慢,几乎是脚跟脚地感到了蒋三少爷的院子。
作为大夫人身边有头有脸的大丫鬟,喜凤是很少到少爷院子里来的。
她可不想被误会对少爷有什么特殊意思。
有一阵子没来,三少爷的院子看起来有些不同了。
早已入夜,院子里的灯火看起来却不甚分明,只有两盏风灯静悄悄地点着。从前丫鬟们住的偏厦黑漆漆的,不知是没人住还是早早睡了。正房掩着厚厚的门帘和窗帘,勉强透出一点儿昏黄。
看门的婆子不敢怠慢,忙让了喜凤进去。
三少爷听说母亲唤,自然提脚就走了。后头两个小厮赶着提着灯笼追着也去了。
喜凤正想也跟着回去,不想三少奶奶身边儿的寒露却出来招呼。
寒露原也是夫人身边的,因少爷娶了妻,夫人不放心,想着寒露是个老实能干的,便给了这边儿服侍新少奶奶。
二人素来要好,见寒露过来,喜凤也不忙着走了,反正夫人那边儿人手多,也不差自己一个。
“你怎的穿得这么少?”寒露虽说从屋里出来,身上倒穿着厚厚的袄子,见喜凤只穿一件蓝缎子夹袄,连忙让小丫头拿手炉过来。
喜凤笑道:“这袄子看着薄,其实里头加了鸭子毛,倒是暖和。刚才跟着夫人过去太夫人那边儿,难不成弄个狗熊样儿,不是找骂呢。”
寒露不理她如何说,只管将黄铜手炉塞在喜凤手里,低声问道:“你即从太夫人那边儿来,如今太夫人可如何了?”
喜凤吃了一惊,下人打听主子的病情,这个府里头是不许的。寒露虽说还没到二十岁,也是老人儿了,怎么会问起这个。
见喜凤迟疑,寒露苦笑了一下:“你不说我也知道得差不离,还不是和我们这个,”说着拿手比划了一下屋里,示意指的是三少奶奶,“是一样儿的病。如今拖来拖去,总有两三个月了,药渣都能用麻袋装了,却是不见好。”
许是话说得急了,寒露拿帕子掩着嘴,低声咳了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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