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多了一个人要爱,再不能像从前那般死赖着你。”
大手覆上小手,庄王深深凝望紫鹛,“明明是我死赖着你——”他的语气陡转,“紫鹛,我想清楚怎么做之前,你能不能暂时别认那孩子?”
紫鹛摇头,“我如果这么答应你,你永远都不会想清楚的,我也永远认不了采蘩。”
庄王确实有这样的打算,但他的妻一眼看穿他,“你认了她,她却不是我女儿,你可知后果如何?”他“垂死”挣扎。
“我知不知道并不要紧,你知道就好。”再不是庄王妃,任那个表面良善实则心机深沉的女人得到这个位子,这些年的坚持成为一种可笑的颓败。但紫鹛一点都不在意了。
庄王望了紫鹛良久,转身大步离去。当他快出园子时,听到琴声,悠扬清远,充满希冀。
“王爷要回王府吗?”护卫问。
“那里不是清静地。”恰恰相反,是个嘈杂到令他受不了的地方。不是说家里人吵,而是对他太好,太小心翼翼,想以此把他留在家里。但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儿子,他对那个地方不会有半点留恋。
想了想,庄王长叹,“长安城太小,给不了我一处安静,去大公主府吧。”至少他和紫鹛共同的挚友能给他几句真心话。
而就在南城东葛府,这夜却也不平静。
自东葛青云傻了,沈珍珍怕和余求之间的事引人怀疑,就将府里的仆人遣走了大半,只留用自己绝对信任的人。她这会儿在牢里,府中就没了主子,谁也无心多干活,天一黑都歇了,导致诺大的宅第好似荒芜,不知哪里有风穿堂,发出呜呜之声。
突然,几道影子从墙头跃下,犹如鬼魅,晃过一进进的庭院屋宇,最终立于主院之中。为首之人一抬手,影子们分开,无声窜进不同的门里去。领头带着两人进了主屋,借外头廊上的灯光静静翻找起来。
这么过了两刻,蒙面的影子们再在院中聚首,低声却道没有。领头眼珠子一转,不太满意,但也没法子,说声走。如来时无声无息,走时连叶子都没带走一片。
然而,这些人后脚才走,主院墙上竟又伏现几道黑影,踩着他们的踪迹跟上。第一批影子却毫无所觉,出了东葛府后各自散去,唯有领头和他带的两人往一个方向走。但第二批影子没有跟这三人,而是尾随散开的那几人,直到确定他们的落脚处。
一个时辰后,独孤棠在自己屋里才坐定没多久,便出现数道身影。也不点灯,他与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屋子便又宽敞起来,到最后就剩一人。一蒙面人。
“想跟我聊到天亮?”独孤棠道。
蒙面人双眼如鹰,“师父还活着?”
“活着。”独孤棠给自己倒茶,“你要想找他叙旧,得再等两天,他现在还没想明白。”
“听起来,你相当不以为然。你解散蛟盟的真正理由为何,我们至今仍不解。如今师父死而复生,你必定知道缘故。打算何时才告诉我们?”蒙面人目光闪锋芒。
“由我说,不如由死而复生的人来说更好。”独孤棠想知道,三十八支剑,庄王打不打得过。
蒙面人皱眉,还想再问。
“烟雨阁的事处理得如何?”独孤棠却不让他问。
“妈妈不肯说,但叶姬透露,有人给妈妈送进一顿饭,吃过那顿饭后,妈妈什么都招了。送饭的人是酒楼伙计,给牢头看了一张字条就留下饭菜。牢头否认,只道上面并未交待这些证人不能探望。”蒙面人回道。
“我大致已经知道是谁,不过不知道她为何帮我。”不指望那个自私的师父,但既然能让天衣教的人服从,应该只有庄王妃。
“还要查么?”蒙面人对那人不好奇。
“不用了,董瑛的案子我已无兴趣,该怎么审怎么审。你若要我帮忙,一句话就行。”独孤棠后一句话玄妙。
“你帮不了,得求我老爹。”蒙面人冷哼。
“你如今是有出息的儿子,应该容易。”独孤棠却笑。
蒙面人一声不吭,走了。
第二日,独孤棠正要出院子,听到姬莲喊大公子,遂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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