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 青梨

明日再来。”

    苏明生走出第七宫的时候，天阴阴的，还下着雨，他看到了那个举着青竹排箫伞的身影，是道弼先生！

    先生微笑着，在朦胧的雨意中，接苏明生回徵羽坊。他举着伞，迈着步子，恬静地，一步一步

    雨水争相落到地面，嘀嗒，嘀嗒，嘀嗒，混乱无序的交响曲。

    这是雨点的节奏。

    哒，哒，哒。

    是脚步的节拍。

    在这样的节拍下，道弼先生接连几日早送晚接，两人之间沉默的、异样的气氛混在清冽的雨水里，苏明生猜想道弼先生是想教导他契合天地的节奏。

    杂乱的雨滴声，契合的脚步声，这就是节奏。

    从无序到有序，这就是节奏。

    这些，他都懂。他曾在中州的时候就达到乐艺入神之境，单凭乐道境界，他可以傲视整个徵羽坊。对于先生的亲身教导，他默默接受，但并不表露出自己的乐技。

    他每日乘上水虹，见得水碧色宫纱女子碧翀两次，再也不见其他，自顾修炼，修炼结束时，总会觉得有些无聊。

    自入了灵均境，修炼速度明显变缓，即使他有分元仙诀，也快不起来了。他的根骨容不下太多的真元，每次修炼都早早的结束，坐在古琴台，看着七宫的山脉，秀丽而又云雾缭绕，瞧不清楚第七宫内的弟子。

    真有“独坐此山中，不知人间事”的寂寥之感。

    直到有一天，他修炼灵均境入神，睁眼是天地已昏暗，夜空中星正寥落，他听到一个声音，从古琴台的高处山上传来的。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幽幽，恍惚使人愁；经年旧时人，今非昨，竟成各，挥剑断红袖。”

    幽幽的声音，透露着经年的伤感。吟诉的话语直击苏明生本心，他想到了曾在海内中州的俗世生活，那些红尘往事，心头遗憾。

    这是谁的声音？

    “呆乐师，你终于醒啦。”女弟子碧翀的声音透露着急切，“快点离开吧。”

    苏明生在水虹上问：“碧翀师姐，刚才这声音是哪位？”

    “不要多问。”她第一次如此冷硬地回应。

    她终于把他送出了第七宫，心里扑扑地跳。黄昏之**主是从来不留外人在第七宫的，今日那小子修炼，自己一时心软，没唤他，现在都月上中天了！要是被宫主知道，那就惨了。

    苏明生走出宫时，明月清辉，小草上的雨滴摇曳着明月之光，如此明日定是个大好天气。

    但刚走几步，便看到月下人独立。

    是先生！

    先生竟还在等他，心头涌出意外的温暖。

    他清晰地看到先生紧皱的眉角骤然放下了，随后和他默默回徵羽坊。

    待他问时，先生才说是因为祝重。

    祝重自雪儿姑娘来了后，便每日想着法子讨雪儿欢心，精神状态好过以往。可这就是先生忧心的地方，一个月过去后，祝重该怎么办？

    “这几日我便去看看祝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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