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楠看得心头荡漾,挑选了好久,最后决定买一支。
“可以冒昧地问一下您有伴侣了吗?”老板娘面带笑容。
“有男朋友,但是还没结婚。”
老板娘将她选中的那支簪子拿出来,又在上面缠了一圈五彩缨线:“我们这儿的规矩。如果您以后的伴侣亲自为你拆下这根线,那么你们便会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向楠笑出了两个梨涡:“《仪礼》里面说,女子年满十五岁时,就要行“及笄”之礼,在发髻上缠缚一根五彩缨线,直到成亲之日,才能由她的丈夫把这根缨线解下。是这个典故吗?”
“没想到您对这方面还有所了解。”老板娘有些讶然。
“我是一名语文老师,比较喜欢研究这些。”
两人聊了几句,最后老板娘将这支发簪算便宜了点,但向楠一时间还是拿不出这么多现钱。
最后程慕北替她付了钱。她道完谢,并且承诺回去后就还他。
“还什么?我本来就打算替你买的。”他淡淡道。
向楠坚持要还,他的脸色却逐渐变黑。后来她松了口,那张俊脸才稍霁。向楠想,应该是她伤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程慕北最不缺钱,和女人出来哪有不买单的道理。
走出店门时,她拿着那支发簪研究了好一阵,丝毫没有注意到程慕北一直盯着那几根彩线看。
——
篝火晚会到十点就结束了。两人在附近找到一处还有空房的农家乐,店主表示他们家可以自己开灶做饭。于是程慕北多加了钱,让他们准备好食材送过来。
向楠:“刚才路过有卖东西吃的地方,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跑回来自己做?”
“不卫生。况且,我只吃得惯你做的饭。”程慕北穿上外套。夜里的山间,稍稍有些凉。
她觉得十分荒诞:“我从来不知道你胃口这么刁钻了。”
后来店主将食材送过来,向楠看了眼时间,说:“都这么晚了,吃太多不消化,随便煮点什么吧。”
程慕北和助理通完话后,转过身来:“你煮什么我吃什么。”
最后她煎了荷包蛋,按照他的口味煮了面,动作熟练,仿佛深入骨髓。等面煮好,向楠打从心底懊恼,这些年来早就把他的喜好摸得清清楚楚,她养刁了他的胃口,到头来,还是什么都依着他。
时间仿佛回溯到季瑶还没回国的时候。
他们那时相处得很默契又和谐,等到现在回过头来想,原来习惯都已经深入脑海,撕扯掉以后还是会长出来。不管之于她,还是他。
一个人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二十一天,七年,有多少个二十一天?
吃夜宵的时候,向楠想起他白天的话,于是问:“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程慕北喝掉碗底最后一口面汤:“等会儿有的是时间。”
后来吃完夜宵,他又说想出去走走,顺便消化一下胃里的食物。
“我刚才在来的路上,看到那边有一片石林。”
其实向楠很想说“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但她向来脾气好,最后还是跟着他往那边去。晚上的月亮又圆又亮,山顶被照得亮堂堂的,夜晚花香更加浓,只是小路幽静,怕有蛇钻出来,向楠便将全部注意力放到上面,走得格外小心翼翼。
几分钟后,走到他说的那处石林,两人却不偏不倚地撞见了旖旎之事。那树上挂了一堆男女的衣服,饥渴急切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激。向楠红了耳根子,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后来那对男女察觉到脚步声,慌慌张张地穿上衣服就从另一条路跑了。
向楠抬头看月亮,月光将她的脸庞照得如玉般柔和。后来月亮突然被乌云遮住,不消多时,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她不禁小声嘀咕:“早知道不出来了。”不仅碰上尴尬的事情,回去还得淋雨。
雨声逐渐掩盖一切,周围黑魆魆一片。向楠一脸郁闷地转了身,根本没察觉程慕北就站在后面,于是直直地撞上去,鼻子被撞得生疼。她刚想抬头,腰肢便被那人不容置喙地固定住。
雨声越来越大,哗哗作响,她的耳朵里、眼睛里都是雨水,一时间万分难受。密集的雨点打在脖子和手臂上,又冰又凉,向楠不禁打了个哆嗦,几秒后又听得他用叹息又温柔的语调说:“这些日子以来,我很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