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轻一整晚都没睡安稳。
她手上握着屋里唯一的凶器——一瓶矿泉水,盯着窗户的方向。外面没有什么光线,窗帘动也未动,屋子里有同学们细细的鼾声,身下是带着余温的土炕,她手心里都是滑腻的汗渍。
就这样似醒非睡的一直撑到外头鸡鸣有人开始活动,她才稍微安心,睡了一会儿。
“哈,轻轻,你怎么又拜?你认识前面这家伙吗?”徐明月手里拿着根不知从什么树上扯下来的软枝条,吊儿郎当地踩着门槛站着。
“有时候,未知的东西才让人敬畏。你这么不尊重他,小心被惩罚。”
徐明月嗤地一笑,一路看着杨轻轻拜到山顶,百无聊赖地念道:“随胎送生变化元君。”哈哈笑起来,“轻轻原来你在求子啊。”
杨轻轻不理她,徐明月笑嘻嘻地跑前头去了,跟同学勾肩搭背地说话,时不时回头来看她,然后笑作一团。杨轻轻听到前面人嬉笑打趣,摇摇头,停住脚略作休息,望着两人宽的青岗石山道,忽陡忽缓,忽弯忽拐,心里也起伏难定。
默默跟上去,转角却忽然转出个人影来,她猝不及防往后退一步,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赶紧拽住一侧的树干站稳了,抬头一看,青袍布鞋,居然是个道士。
察觉到道士那如同见到小肥羊般突然亮起的目光,杨轻轻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侧身让开路。
那道士却像完全不明白她这种不想与他打交道的想法,低声道:“姑娘,你最近撞见什么怪事了吧?”
杨轻轻看着他,没有说话。她一路上山求神拜佛,见蒲团就下跪,这种举动不是天生迷信就是近期突然刷新了世界观,自然会叫一些人留心,盘算着是不是能从她身上榨点油水出来。
可杨轻轻自觉没有给别人的谎言送钱的想法。
道士却好像不懂她的意思,故意凑近了两步,杨轻轻忍耐地退了两个台阶,就听见对方压低的声音:“你见过人长犄角吗?”
她心里漏跳了一拍,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外露,道士呵呵笑几下,表示已看出她的异样,稍微站直身子,好整以暇地等她说话。
杨轻轻仔细打量他,这个人浓眉大眼,一副憨相,笑呵呵的带点傻气,被她这么细细打量却也并不介意。
“你怎么知道有人长犄角?”她尽量把语气放慢,以示淡然。
道士语气高深莫测:“天圆地方,自成一体,世间万物,皆有迹可寻。”
杨轻轻忍不住抬头望望天,总觉得这时候应该有几个雷滚过来。她漠然跨过石阶一侧的护栏,攀着几块似乎被风化的石头爬到上面,绕过被道士挡住的拐角。然后,拍拍手朝他笑一笑,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山顶去。
班里的同学已经在山顶的高台上呆了一会儿,看见她才上来,打趣了几句。杨轻轻挨个回应,时不时笑出声。徐明月双臂张开,胸腹一起一伏调整呼吸。
杨轻轻微囧:“你这是在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吗?”
“我来之前就查了资料,这里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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