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与脚步声愈来愈远,孙昭这才悄悄探出脑袋,已是冷得浑身发抖。此二人,倒是来对了时辰,害得她无处可躲,只得顺着湖边滑入了水中,幸得她水性颇佳,才能在湖中掩藏了这样久。
说起楚云轩,因他是皇后的小侄儿,自幼便得父皇喜爱,而后又官拜太子洗马,少不了常在宫中走动,父皇便特准他可以不出宫,自愿居住在宫中别馆。
父皇对楚家的信任与器重,可见一斑。
依玄清公主方才所说,孙昭忽然不知所措。母妃溺亡,似乎和宫中之事毫无关系,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甚至怀疑,母妃身后另有凶手。只这一念,胸中悲愤交加,再欲上岸,竟是手脚颤抖,使不上一点力气。
离宫七年,虽是练就了一身好胆量,却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孙昭咬了咬牙,仍是爬不上岸。她今夜瞒过了子有,便是齐骁也找不到她,此时此刻,难道要大呼“救命”?
忽有一只修长温暖的手,握住了她早已冰冷的手腕,用力一提,竟将她拖出水面。孙昭心上一惊,不知是何人出手相助,正欲学着宫娥行礼的模样道谢,待看清那人的容颜,却羞得无地自容。
楚云轩竟去而复返!孙昭以为他早就随玄清公主离去,却又为何出现在此处?他抬眼看她,一双眸子平静无波,“冷么?”
孙昭惨白着一张脸,点点头。
他脱下素白的外袍,披在她身上,而后毫不费力地将她横袍抱在怀中,起身便走。
她原以为,楚云轩是个瘦弱不堪的读书人,此时相依一处,倒也能令她心中温暖。孙昭索瑟在他怀中,偷偷抬眼看他。哪知他也正低头看她,见她湿漉漉的刘海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平静的眸光便被她的狼狈打乱,“今后莫要再做这般危险之事。”
“我,我……”孙昭我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一行羽林军大步前来,楚云轩将女子紧紧抱在怀中,却是抿着唇加快了步伐。
这一夜,乃是孙昭朝思暮想了无数次的,小小的别馆中,他遣散了宫娥,与她相处一室。隔着屏风,她依稀能看到他纤长的身子。他将她的衣裳一件件烘烤、晾干,而后叠放整齐。
孙昭将身子没入锦被中,手指轻轻捏着被角,周身的肌肤被缎面锦被紧紧包裹,却令她浑身生热。
“殿下长发皆湿,用这帕子擦拭一番罢。”楚云轩道。
孙昭一抬眼,便见一方缎面锦帕隔着屏风飘落而来。纤臂微抬,她伸手接过那锦帕,继而起身倚在绣枕上,轻轻揉搓着****的长发。
殿内灯火通明,楚云轩忽然眼神一滞。薄薄的屏风不堪烛光,随着她起身,一双纤长的手臂轻轻撩起长发,锦被滑落至腰间,婀娜身段的剪影投在屏风之上,轮廓清晰,一览无余。屏风之后,恰是十七岁的至美年华,颈项优雅,双峰秀乳,令人移不开眼。
几缕湿发调皮,堪堪自绣帕上滑落,贴在胸前的红梅之上。楚云轩喉间一紧,忽然低下头,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