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感觉沉甸甸的,好像压了一块石板?”爷爷一面说,一面继续假装漫不经心的拨弄火堆里的稻草。我知道,爷爷是怕听他话的人紧张,故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咦?您还真说中了。我也尝试努力挺直身子,以前驼背的时候,自己用力挺挺身子还是可以稍微好点的。可是今年开春以来,我不但挺不起身子,反而觉得背上压着一块沉沉的石板。它使我只好顺从的更加驼下来。”老太太双手掐在腰间,模仿背石板的动作。
文撒子用他习惯性的嘲讽口气说:“老太太,您也真是会拍马师傅的马屁呢。他说你背着一块石板,你就真以为背着石板呢?就算您老人家真觉得背上有压力,但是您可以说是像一袋稻谷压在背上,也可以说像打谷机的箱桶压在背上,怎么偏偏就说像块石板呢?”
虽然我不喜欢文撒子揶揄的口气,但是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
老太太指手画脚道:“我没有拍马屁。真的。我不但觉得背上有压力,还觉得背上有一阵阵清凉的寒气侵到皮肤里。如果是背稻谷的话,会有谷芒扎人的感觉;如果是打谷机的箱桶的话,会有咯人的感觉。我年轻的时候什么农活没有做过?当年给地主做房子,我也背过石板呢。现在还真是马师傅说的那种感觉,像被了块石板。”
年轻妇女听婆婆这么一说,连忙从爷爷手里抢过火钳,紧张问道:“难道有什么怪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附到我妈的身上了?她还天天给我带孩子呢,孩子不会受影响吧?”
文撒子斜眼看了看年轻妇女,不屑道:“你这就不对了,现在马师傅说的你婆婆,你却只问你的孩子。太自私了吧。”
还没等文撒子把话说完,老太太吞吞吐吐的问爷爷道:“我抱孙子次数最多了,会不会对我孙子造成影响啊?”听了老太太的话,文撒子抿了抿嘴,马上噤了口。
爷爷挥挥手道:“没事的。您孙子没事,您也没有事。只要把拜石恢复到原来的地方就可以了。”
“拜石?”老太太的声调突然升高了许多。“拜石那东西谁敢随便动?”
爷爷眉毛一拧,说:“是啊。照道理说,谁也不会乱动那种东西。”
年轻妇女迷惑道:“拜石是什么东西?”
文撒子笑呵呵解释道:“你是外地人,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话跟你娘家的话有些差别吧?拜石就是墓碑,上面刻故先考某某大人之墓,或者故先妣某某大人之墓的石板。”
年轻妇女一边烧火一边问道:“拜石就是墓碑?”
文撒子说:“因为过年过节后辈的人要跪下祭拜,所以我们这里的人又叫它为拜石。”
“哦。”年轻妇女点点头,转而问老太太,“您老人家怎么可以随便动人家的墓碑呢?”
“我,我,我没有呀。我最忌讳乱动亡人的墓碑了。”老太太把迷惑不解的目光投向爷爷。爷爷正低头掐着手指算着什么,嘴巴里念着听不清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