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鸡群很快安静下来。有几只鸡还发出咕咕的低鸣,仿佛它们之间正在窃窃私语。
“好了,把孩子抱回去吧。你们不用天天洗被单了。”爷爷说完,抬起小孩子的手摇了摇,一脸的关爱。他总是很喜欢小孩,即使又哭又闹的小孩他也不讨厌,甚至小孩子不领情把尿撒在了他的房子里,他还要说童子尿撒在家里是好事。
虽然我对他如此喜爱小孩子不能理解,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童子尿也许是好东西。
四姥姥的老伴得痨病的时候,她经常到我家来讨我跟我弟弟的尿。那段时间,她每天一大早就拿着一个海碗到我家来,把睡的迷迷糊糊的我和弟弟弄醒,叫我们在海碗里撒尿。虽然我们很不情愿被她吵醒,有时一大早也实在没有排泄的欲望,但是因为四姥姥每次来都给我们带几颗糖果,我们不得不勉为其难。
妈妈说,童子尿对她老伴的痨病有很好的治疗作用。
当时我是不信的。那时的农村有很多偏方,比如小孩子的耳朵生脓,可以捡鸽子粪晒干碾磨成粉,然后填在小孩子的耳朵里,几天脓疮就好了。再比如当时没有止咳药,可以把腊肉骨头烧成灰,然后兑水喝下,这样可以止咳。还有许多许多千奇百怪的偏方,我都不相信,但是最后居然都把人的病痛治好了。
这些偏方看起来不干不净,使用的时候也会恶心。但是人们活得健健康康。现在的人虽然医药治疗都先进了许多,但是各种各样的奇病怪病不断,还未见得比那时的人活得自由自在。
年轻妇女连连道谢,抱着孩子不断鞠躬。
我心想,刚刚拜完干哥,还没有看到实际的效果,她怎么就感激成这样呢?
爷爷也说:“你现在先别感谢我,等孩子晚上真不多尿了,我以后经过这里的时候你多泡几盅茶给我喝,那就可以了。”接着,爷爷爽朗的笑了。
文撒子奉承的说:“那时必须的呀。您老人家走到哪里,哪家都给您茶喝啊!就怕您不来呢。”
爷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真不早了,我们要走了。”
老太太忙提着一个茶壶走过来:“说了要吃茶的,吃了茶再走吧。”
爷爷笑道:“下回再来吃茶吧,今天真晚了。我闭着眼睛都可以走回家里,但是我这个小外甥也要回家呢。就这样了,啊!下回来,下回来。”
爷爷一面说一面往外走。我跟着走出来。
白发女子的孝歌还在空气中飘荡,给这个夜晚添加了一些神秘的色彩。爷爷在门口站了一会,像是在倾听白发女子的孝歌,又像是在听别的什么。我也侧耳倾听,却只听见了飘荡的孝歌。
爷爷摸了摸我的头,说:“亮仔,走吧。”
话刚说完,老太太堂屋里的鸡群突然噪声大作。爷爷急忙返身进入屋里,我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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