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就有四万余人马,这足以与包围荥阳的卫府各路援军正面抗衡,一旦荥阳战场形成了僵持之势,对杨玄感西进入关就非常有利了。
“你的意思是,答应他的条件,全力以赴帮助他?”杨玄纵皱着眉头,愤愤不平地说道。
青衣信使握紧两个拳头,放在杨玄纵面前,“越公在西面,韩相国在东面。东面的拳头越硬,对敌人的杀伤力越大,就越能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毕竟通济渠不通,大运河持续断绝,影响到的不仅是远征军回归,还有北疆镇戍,一旦北虏趁机寇边,内忧外患一起爆发,后果可想而知,所以韩相国实力越强,坚守荥阳战场的时间就越长,对越公西进入关就越是有利。越公在荥阳形势急骤恶化的情况下,不但不允许新义公(韩世谔)撤离,反而命令韩相国火速支援,坚决不放弃荥阳战场,原因正在如此。”
杨玄纵心有不甘,脱口而出,“一旦尾大不掉,岂不养虎为患?”说完他就后悔了,这话不经大脑,太愚蠢了。
青衣信使也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好歹你也是老越国公杨素的儿子,也曾上过战场打过仗,也是卫府的武贲郎将高级军官,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韩相国的实力越强大,围剿他的卫府军就越多,朝廷用在他身上的精力和时间就越多,这显然可以减轻一部分杨玄感在关中方向所承受的重压,其好处不言而喻。这样一件做梦都能笑醒的好事,到了杨玄纵的嘴里却变成了养虎为患,实在让人无语。
杨玄纵尴尬一笑,急忙摇手,示意口误,“某认为那四十七个人控制在我们手上可以发挥更大作用。”
“那就是四十七个穿着华服的死人,作用再大也是有限。”青衣信使毫不客气地驳斥道,“虞世基、裴蕴、来护儿这些江左权贵的儿子多的是,或许他们担心危及到自己的权势,巴不得周法尚不留情面痛下杀手,巴不得你砍了他们儿子的头颅,这样反而能证明他们儿子的清白,反而能保全他们的权势。用一个儿子的头颅换来更多儿孙的荣华,你说是赚了还是赔了?”
杨玄纵哑口无言。他自鸣得意的“杀手锏”,到了青衣信使的嘴里竟变成一无是处的“烧火棍”。不过想想也是,对于豪门世家来说,儿孙是用来于什么的?就是用来卖的,若能卖一个好价格,谁家不抢着卖?自己还真是一厢情愿了,把这些权贵们想得太高尚太有亲情,其实他们就是一群冷血无情的恶棍。
杨玄纵越想越是郁闷,憋了一肚子火,有气无处发,最后冲着青衣信使恶狠狠地吼了一嗓子,“给他,都给他,只要他杀进虎牢,要甚给甚。”
午时,洛口仓战场,战局突变,一支支大军沿着洛水大堤急速杀进,直接对水师侧翼形成了致命威胁,一旦侧翼失陷,正在攻打洛口仓的水师将士就与停泊在河面上的战船失去了联系,这对水师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武贲郎将来整当即下令,停止攻击,加固左翼战阵,火速向河堤方向收缩防守,并命令河面上的战船做好支援准
“明公,增援而来的是贼帅韩相国的军队。”来整的帐下司马飞奔而来,神情很紧张,气喘吁吁地说道,“据斥候探查,大约有两万余人,全副武装,进退有序,阵法娴熟,杀气凛冽,根本就不是东拼西凑的乌合之众,应该是杨玄感的主力精锐。”
来整少年得志,年轻气盛,自信而无畏,一张英气勃勃的脸上透出一股凌厉锐气,给人一种无坚不摧之感。听到司马的禀报,来整眼里杀气更浓,但人却更为冷静,“杨玄感的精锐?从东都增援而来?”说到这里他转目望向司马,“我们的攻击已经危及到东都战局?”
“不可能。”这位司马断然否决,“我们以一部攻打洛口仓,一部攻打虎牢,一部封锁大河,已摆出分割包围之态势,短期内不可能威胁到东都战局。”
“既然如此,杨玄感为何要以主力增援而来?他的目标是洛口仓还是虎牢?”来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司马,“即便杨玄感要坚守荥阳,以持续断绝通济渠来牵制我们各路援军,也不至于调遣两万余主力精锐增援而来,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司马同样是疑惑不解,“明公,叛军气势汹汹而来,我们是打还是撤?”
“撤”来整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地说道,“来不及上船就沿着河堤撤回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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