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若兰冷冷地道:“舒服不舒服,你自己上去试试,就知道了。”
柳五儿继续大嚼,浑没被卫若兰这句话给气着。果然人都说一桌好饭,是人与人之间最好的融合剂,因为即使一言不合,还有满桌的美食可以堵住自己的嘴,安慰自己的胃。
半晌,厅里寂静无声,只是偶尔柳五儿手中碗筷相击,发出轻轻的“叮叮”声,衬着柳五儿吃得香甜。
突然,卫若兰说了一句,“白天是小九,晚上是我。也有时候都是我。”
柳五儿手中的筷子顿了顿,停了下来,费力的将嘴里的食物都咽尽了,才抬起头,说:“谢谢你,这叫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的时候我觉得并不孤单。”
卫若兰黑着脸问道:“真的做了决定了?”
柳五儿的筷子头又伸了出去,她盯准了一片丁香鸡片。
“嗯!”柳五儿没心没肺地应了一声。
“砰”地一声,卫若兰一掌击在桌面上,桌面上的杯碟碗筷被震的乒乒乓乓乱跳。然而好在这桌面够结实,抵住了卫若兰的雷霆怒火,没有出现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柳五儿挟着的那片丁香鸡片,也落到了桌上。
她又捡了起来,送进了口中,挟裹了一筷子米饭,努力地嚼着。
嚼着嚼着,柳五儿的眼泪就下来了。
卫若兰僵在那里,他觉得无数把小刀在心上来回来去地扎着。
柳五儿渐渐地哭出了声,一边抽泣,却一边继续往自己的碗里挟菜。突然,她将手中的碗筷都撂了下来,双臂往桌子上一放,抱着头就开始大哭了起来。
卫若兰又是痛惜,又是尴尬,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难道就这样在这里看着她哭么?
可是真要离开吧,偏生又舍不得。
柳五儿自己哭了一会儿,抬起头,自己寻了块手巾将脸上的眼泪都擦尽了,睁着一对红红肿肿的大眼睛,看向卫若兰,冷哼了一声,说:“茶!”
卫若兰的脸色自始至终就没有好过,这时候愣是僵着面孔,提了茶壶,将柳五儿手边那只小茶盅给斟满了。
柳五儿喝了几口,扁了扁嘴,说:“柳湘莲家那位遗孀,在金陵过得还算好吧?”
卫若兰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月派的遗孤遗属,应该都安置得差不多了吧!”柳五儿又问。
“是的——”卫若兰总算从牙缝之中挤出了两个字。
“以后,皇家应该不会再找月派这些人的麻烦了。你带着大家,好好过日子吧!我走了。”柳五儿说着,放下了手中的茶盅,用手巾擦了擦嘴,扶着桌沿站起身来。
“所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卫若兰漆黑着脸,指着面前满满一席的佳肴。
柳五儿点点头,说:“是呀!”
“以后我怕是没有机会再给你做了,而你留在南边,大约也是吃不上我亲手做的菜了。这样大家都吃一顿好的,就算以后想不起来彼此了,能记着这味道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