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强东怏怏地呆在出租屋里,这两个星期,他赌球又输光了生活费,快连吃泡面的钱都没了,他不停地琢磨,怎么才能再从邱虎那搞点钱。
房门被敲了四下,先三下,再一下,这是邱虎给他定的暗号。徐强东蹭地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嘴里嘟囔:“嘿嘿,想曹操,曹操就到。”
打开门,邱虎和几个手下站在门口。他嬉皮笑脸地说:“我想死你了虎哥,可把你盼来了。”
邱虎瞪了他一眼,黑着脸走进屋,“徐老千,你敢给我耍花样?”
徐老千举起两根手指,“没有,虎哥,我发誓,我对你是最忠心的,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跟你耍心眼儿。”
“哼!我问你,上周你回鹏湾,跟那帮人都说什么了?”邱虎扯着嗓子质问道。
“上周?没说什么呀,还不是老一套,让大家别着急,以后自有赚大钱的机会什么什么的,我还能说什么?”徐老千被邱虎这么一问,也有点蒙。
“我怎么听说,那几十户人,全都签了合同?”邱虎轻蔑地看着他。
“什么?不可能,搞错了吧。”徐老千瞪大双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邱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问我,我问谁?我告诉你,要是被我知道你在搞鬼,我现在就捏死你。”
徐老千吓得直哆嗦,一个劲地说:“虎哥,冤枉啊,我真的啥都没干。”
电话响了,是去鹏湾打探消息的老六,邱虎接起电话,皱着眉头听了足足五分钟。
挂了电话,他马上问徐老千:“你认不认识何义海?”
“何义海?听着耳熟。”徐老千抓耳挠腮地想了想,“哦,我想起来了,是鹏湾的一户老居民,以前是区里的小学老师,已经退休了。对了,他侄子就是那个何勇,坐牢那个。”
老六在鹏湾打听到,何义海的女儿今年刚大学毕业,就被录用为恒远的员工,就是她,说服了鹏湾的钉子户改变主意。
金飞没了脾气,这女的本身就是鹏湾的居民,她暗中在各户居民家走动,兄弟们谁能发现得了?他愤懑地琢磨,看来恒远真是棋高一着,怎么就刚好找到一个这样的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毁掉了自己经营的大好形势。
“啧啧,那个小丫头,前几年还在上高中,没想到一晃,都长这么大了。”徐老千想起何夏诺,还是那个穿着校服,留着短发的学生形象。
邱虎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恶狠狠地威胁说:“小丫头?咱们在鹏湾忙活了这么久,一个小丫头,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来了个大逆转。这事办砸了,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虎哥,不是咱们不出力,实在是敌人太狡猾。你跟三哥解释一下,这叫什么来着,对,叫卧底。”徐老千使劲地解释,生怕黑锅擂到自己头上。
邱虎阴着脸,“现在解释还管个屁用,三哥做事,向来都是只看结果,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徐老千别的本事没有,害人可是一套一套的,他小眼睛一转,拍手说,“虎哥,有了!我再回一趟鹏湾,对居民们吹吹风,就说何家是收了三倍的赔偿金,才会为恒远卖力,让那帮人心里不平衡,再起来闹。”
事已至此,不管是活马还是死马,也只能这么治了,说什么也不能让恒远如此顺利,就把几十家钉子户摆平了。
邱虎拍了拍徐老千的脸,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天一黑我就让老六过来接你,事儿要办得漂亮,千万别捅娄子。”
徐老千猫着腰赔笑说:“嘿嘿,虎哥,你放心,我肯定办得妥妥的。”
邱虎等人走后,徐老千转念一想,所有居民都签了合同,那岂不是就剩自己一家了?他何不单独去找恒远,索要三倍的赔偿金。这个想法让他兴奋不已,发财的时机终于来了,水清则无鱼,局势越乱,对自己就越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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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五点,老六开着车把他送到了鹏湾。他大摇大摆地,挨家挨户大放厥词,污蔑何义海收了恒远公司三倍的赔偿金,所以才会这么积极,劝大家签合同。
居民们将信将疑地听着,徐强东倒是越说越起劲。
“老姨啊,你想想,这年头谁都不傻,没好处何义海家会那么卖力?”
“我这可是内幕消息,他女儿就在恒远上班,还是什么总裁助理,工资高的很。”
“给他家的赔偿,是我们的三倍,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
虽说徐强东的话不是百分百可信,但人心总是多疑的,尤其是关乎到自身巨大的利益,谣言开始慢慢发酵。
有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又过了几天,何义海觉得奇怪,他走在路上,总有人对他翻白眼,指指点点。
再后来,有人甚至当面指着他咒骂,说他是小人,是叛徒,是卖国贼。
何爸爸问了几个熟人,听说是徐强东在造谣,气得几天都吃不下饭,拼命地为女儿和自己辩解。
谣言本是无根之语,真心诚意的辩解,反而让它传播得更快,更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