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母亲那呆呆傻傻的样子,李丽华的鼻子一酸,泪流满面,“扑嗵”地跪了下去,双唇咬紧,双手抖瑟着,缓缓地把衣领往下拉动,哭着,心酸着,悲痛着,激动着……她要在诸般情绪的鞭挞中让母亲恢复到正常状态,她要让母亲认下她这个女儿,她要找回亲情,她要回到母亲的怀抱。
步飞扬和李丰成一左一右扶着吴巧竹,瞧着,难过着,期待着,他们期待着奇迹发生。
缓缓地,李丽华的衣领拉下去了,露出一个朱砂色的李字,这个字是那么地清晰,还是那么地炫目。
这一瞬间,吴巧竹两眼奇迹般地迸发出异样的光芒,神经为之一变,激动、兴奋、惊讶、诧异……诸般表情争先恐后地在那张脸上涌起。倏地,她的双手抖瑟着,双唇哆嗦着,小场呢喃:“李字,孩子他爹说左肩有李字的是我的女儿,你,你真的是我真的女儿。”声嘶力竭的呼喊,使得她的神经归于正常,想起了丈夫说过的女儿身上有一个朱红色的李字。好激动,好开心,这一瞬间,她完全正常了,一把抱住李丽华的头就大声哭叫:“你,你真的是我那可怜的女儿,你……妈对不起你呀。”
“妈——”李丽华终于叫出了这个传大的称呼,再也控制不住了,抱着她母亲的双腿就放声大哭起来。
一对母女的哭声交织在一起,混合着,响彻着,把这二十八年来的相思与牵挂统统混在一起表达出来。悲与喜就在这一瞬间完成了母女情感的交融,就在这一瞬间震撼着彼此的心,荡除了这位母亲的病根,清洗着这位女儿浓浓的思家情结。
她们的哭声令旁观的步飞扬和李丰成潸然泪下。
二十八年了,李丰成终于找到了孙女,终于可以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他抹着泪,瞧着眼前的这对母女抱头痛哭的场面,心情复杂而欣慰。此际,他不想上前把这对失散了二十八年的母女拉开,好想让她们永远抱在一起,此时此刻,他放纵自己被喜悦冲昏头脑。
然,旁边还有一个清醒者,那就是步飞扬这个局外人。他陪着抹泪,头脑却清配,看看这对母女哭得差不多了,便上前扯一扯李丽华小声说道:“华姐,别哭了,再哭下去会把你妈妈哭坏。”他必须把握好分寸,否则让吴巧竹哭出一个好歹来就不好办了。
闻言之下,李丽华这才察觉妈妈的哭声渐渐地小了下去,连忙轻轻地推开母亲,这一推,吴巧竹的眼前一黑,还真昏过去了。李丽华慌忙大叫:“妈,你怎么啦?”
“巧竹,你,你怎么啦?”李丰成也慌了神,连忙凑近看究竟。
步飞扬早就料到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因为他知道吴巧竹身体虚弱,激动过度完全有可能出现短暂的昏迷。他蹲了下去,嘴里说道:“别急,她只是短暂昏迷,掐她的人中,马上就会好起来。”说话间,伸手去掐吴巧竹的人中。
李丽华张开双臂把母亲抱着怀里,任由泪水哗啦啦地流淌,嘴里不停地叫:“妈,妈妈——”她好着急,担心妈妈出事。
须臾间,吴巧竹悠悠地醒了过来,头脑也异常清醒,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躺在女儿的怀里,伸出双手捧住女儿的脸,弱弱地叫:“儿,妈妈对不起你。”
“妈——”李丽华叫了一声,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此时此刻,她的心头充满了焦急与幸福,为妈妈的身体孱弱而急,为今天的母女相认而感到幸福。她还激动加难过,如果她的父亲没有把她拿去扔掉,她的妈妈就不会有这种折磨人的病患。她好恨自己的爸爸,又好担心自己的妈妈。总之,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是那种难以喻言的感受。
“华儿,快扶你妈妈坐下,她不能再过度地激动了。”李丰成吩咐一句,连忙帮着孙女把吴巧竹扶到沙发上坐好。
步飞扬反应快,转身就去打了一盆水,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打湿拧干,递到李丽华的手里说道:“华姐,帮你妈妈把眼泪擦干,然后你们母女俩好好地说说话,我去做饭。”
李丽华也不想让妈妈太过于悲伤,接过毛巾就替妈妈洗脸。
此际,吴巧竹异常清醒,瞧着女儿,露出了欣慰加幸福的微笑,像一个乖孩子一样地任由女儿帮着冼脸。笑了,她那亲和的笑容把母亲的慈祥完美地衬托出来。她的病似乎好了。
李丰成瞧着眼前的一幕,不敢流泪了,连忙擦干眼泪,笑说:“华儿,你陪着妈妈,我出去买点东西。”他不是想去买东西,主要是想避开,好让这对母女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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