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都近郊阳明山顶西陵世家那豪华无比的别墅内,凌浩翔与东野夏天正自凝神静气地下着围棋,其他三人坐在一边观点,时而闲聊几句,气氛极为融洽。
棋已弈至中盘,激战正酣。
从棋面上来看,凌浩翔的白子,已是四角占了三角,穿心相会,棋盘中央,东野夏天三十余黑子被困无援,已无生望,可以说,凌浩翔胜局已定。
此时,那凌浩翔又投一子,侵占东野夏天的阵地。东野夏天集中力量围攻,打算挽回败局,不料反被凌浩翔若无其事地轻移几子,直接打入了腹地,眼见得中间的白子就要与其余的大盘棋子相连,已是求胜无望。
东野夏天豪爽地大笑:“夏天全军覆没了,我输了。”
西陵一博与北唐睿相视一笑,那凌浩翔也极为优雅地笑了:“夏天你输在求胜心太切,杀心过重,你没听说过吗‘弱而不伏者愈屈,躁而求胜者多败’这句话吗?”
东野夏天又是豪迈地一笑:“没听过!输就是输了,我下不过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来,喝酒。”
端起那精致的玻璃杯,一饮而尽。
转头却看林怀玺紧紧地盯着棋盘,只笑不语。不由诧异道:“怀玺,棋已经下完了,我输了,你还看什么?难不成你还能反败为胜不成?”
林怀玺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笑道:“这是你自己认输,只从棋上来看的话,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哦?”几个人又认真地看了一会,那西陵一博抬头怀疑地看向林怀玺:“这局面,还有扳回的余地吗?”
林怀玺回他一个自信的笑:“《易经》讲的是‘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浩翔的棋,其实已经没有胜的可能。”再笑看东野夏天一眼,“可惜的是,夏天只想着喝酒,没看出来。”
“哦?”几个人对视一眼,从各人的眼神中,他们看出,其他人也都觉得东野夏天的棋,已经没有了赢的可能。
看那林怀玺如此笃定,不由都感到他有些狂妄了:他们这些自小就沉浸于棋道的人都没有看出来,你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哪有机会常常接触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棋艺比他们还要精深呢?
当下,那北唐睿的嘴角又扯上一个极为傲慢的笑来:“那就请林学弟和浩翔接着下吧。”
林怀玺微微一笑,也不客气,坐在了东野夏天刚才的位置,顺手落下一子。
那凌浩翔笑道:“妙手!”看向棋盘,虽是先手,却也并不出奇,便退了一子与后面的大棋相连,抬头看向林怀玺。
林怀玺也不说话,再投一子。
凌浩翔看他水平也不过如此,跟着落下一子,笑道:“怀玺,与其无功而强行,不如因之而自补,你说是吗?”
林怀玺也笑了:“看来浩翔是熟读《围棋十三篇》的了?我还记得,其中有一篇说得好:‘棋虽小道,实与兵合。得品之下者,举无思虑,动则变诈;得品之上者则异于是,皆深思而远虑,因形而用权,神游局内,意在子先,因胜于无朕,灭行于未然。’你说是吗?”
说话的功夫,两人又是几子落下,林怀玺向凌浩翔将手一拱:“得罪了!”
再看向棋盘之时,凌浩翔的白子,已是大块大块的尽是断点,林怀玺最后一子落下,正是点睛之子!
凌浩翔手忙脚乱地补救时,却哪里还来得及!刹那间已被卡成三截,像三条死蛇一般任林怀玺宰割!
林怀玺一旦得手,毫不留情,冲,斡,绰,约,飞,关,簦,黏,跻,夹,拶,扑,样样得心应手,处处来得准确,招招致敌死地!
凌浩翔此时却是疲于奔命,应对艰难!任是一个不懂棋的人都能够看出,凌浩翔已是全盘皆输,溃不成军了!
眼见得林怀玺手中还握着一子,想要提子攻取凌浩翔最后一块角地,竟然是要白子荡然无存一般。
两个声音同时出现在林怀玺的意识中:“君子不为已甚!”
一个是凌智全的声音,另外一个声音的主人,却是那始终温文尔雅地笑着观战的西陵一博!
林怀玺笑着点头,轻轻放下手中的棋子。
一盘棋通算下来,凌浩翔仅得六十余子,不由俊脸通红,略显尴尬地笑道:“浩翔一向对围棋颇为自负,今日才知,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古人诚不欺我!”
林怀玺不好意思地一笑,正要开口,突然一阵急促的门铃声传来,在这山顶的暗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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