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白医师出门。
隐隐听见老人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似乎是在交待些么。
没过多久,龙一欢便满脸担忧地推门进来。
“小燕子,你怎么样了?”他一边关切的寻问着,一边快步走了过来。
待看清楚燕傲男几乎裸露着的身子,只觉得眼眸一暗,热血上涌,赶紧转过身去。
不是没有见过比她穿得更少的女人。那些借着各种由头,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们,有的几近全裸,甚至干脆脱光的也大有人在。
当年荒唐的时候,他还自诩风流地为她们画过几幅全裸画。反正都是不花钱送上门来的裸模,不画白不画,真要让他做点那个之外的游戏,他还真没有那个兴致呢。
偏偏眼前的她,浑身缠着绷带,不该露的地方一点也没有露,却令他眼睛都不知道放到哪里才好。
燕傲男尴尬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是芍药拿来的一款宽松的丝绸睡袍,轻飘飘的好没有存在感,拉了这边,那边便能够露出半个肩膀。
她身上的伤,有些鞭伤见骨处用了绷带,更多的擦伤,只是上了药。为了让药效更好些,白医师特地交待,不要乱碰,除了质地柔软的薄毯,便只有这么一件睡袍了。
“我还好。”燕傲男脸色通红,扯起床上的那块薄毯就往身上一盖,该遮的全都遮住了,这才吁了口气。
心下暗恼,这家伙进别人房间,不知道要敲门吗?
好吧,似乎这间房就是他的。尽管色彩明亮,却一点也不女性化。这张床也宽大的要命,想到自己这会儿可能躺在他的床上,她便觉得特别地不安。
“芍药,去帮我拿套你的衣服来,我一会儿就要回去了。”燕傲男笑得友善地对身边那个女孩道。
她自己的衣服,早就碎成了破布,上药前便被家佣顺手清理出去了。
靠这件睡袍出门不太可能,当然也不能指望盖在身上的薄毯,要不上街该有多么古怪啊。
芍药正在看戏,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主人这般害羞的模样。遥想当年,他对白飞飞小姐,也就是现在的七少夫人,情窦初开的时候,似乎有过这样的表情。至于后来,暗恋成伤,主人对男女之防,便越来越漠然。
正在神游之中,芍药突然被点名,诧异地看了眼燕傲男,然后直觉是看向自家的主人,那意思很明朗,忠心的很。
“芍药,借一件你的衣服给我,好不好?”燕傲男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很率真的漂亮女孩,脑子里在想着些什么,见她回过神来,只好又强调了一遍。
“这个……”芍药犹豫着,盯着自家主人。心道,主人你一定要争口气啊,好不容易把心上人弄回家了,就不要轻易地放她走了。
龙一欢先前淡淡的害臊感,被她要马上回家的请求,毁得干干净净。
狭长凤眼危险地眯着,盯着那颗不听话的脑袋道:“你的伤都没好,还想去哪里?”
芍药松了口气,默默地为自家主人点赞,内心深处对他鼓舞道,我看好你呦,主人,你要加油。对燕小姐来个霸王硬上弓……呃,不对,那样太暴力了,燕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哈。一定要上演一场深情款款的“男配逆袭记”!
“是啊,白医师刚刚说了,这个药挺珍贵的,你要是到处乱碰的话,就太浪费了。”芍药也尽职尽责地帮劝。
明明眼前的人,都这么真诚,偏偏她是觉得如此地不安。特别是龙一欢那异样的眼神,几乎要将薄毯看穿的模样,实在令她不自在。
“真的谢谢你们,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便在这里打扰。”燕傲男坚持己见地道。
“不行!你的伤没有愈痊之前,不对,至少等消了疤痕之后,你才可以走。”龙一欢说得理直气壮,觉得这个留人的理由,当真妙的很。
“龙一欢,你是想要囚禁我吗?”燕傲男气恼地道。
她对他那点心思还能不了解,几乎是一半的好意,一半的别有用心。
“芍药,看好燕小姐。还有,不许给她拿衣服!”她就这么想要和自己划清界线吗?龙一欢边说边气得摔门而去。
主人这句话,还真的好邪恶啊。八点档言情狗血剧的忠实粉芍药,忍不住脑补了很多。
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其实,旁观者芍药想说的是,主人啊,你想燕小姐留下,就说说好话啊,这样要挟她算什么?只会让她对你更加反感啊!
看着主人一去不复返的潇洒背影,芍药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对气得脸憋得通红的燕傲男道:“燕小姐,你不要怪我家主人啊,他是怕你一个人不安全。再说你身上的伤,有人在身边照料比较好。你就安心在这里留几日吧。”
看着一心为自家主人博好感度的芍药,燕傲男觉得自己的确有点像不识好人心的恶人,轻叹一声道:“谢谢,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一会。”
整整一个晚上没有休息,铁打的人也要累了,何况是这样一位美人。
芍药当下配合地出去了,还不忘提醒道:“燕姑娘,我就在门外,有什么要求你只管开口,千万别再伤到哪里了。”
这是彻底断了她准备捞件衣服走人的念想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后,燕傲男环顾四周,房间很大,但除了这张大床,就只有沙发,一张桌子几把椅子,看来这家伙有专门的更衣室。
她只有认命地睡觉了。也罢!她缓缓躺了下来。经过一夜的折腾,加上这一身深深浅浅的伤,她也真的累了,还是先好好睡上一觉吧。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耳畔传来的,都是子弹打进肉体的那种闷响。
她听到龙一业强忍的低喘声。
怎么办,明明某人就在身边,可是她怎么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触不到。
突然,一缕强光从空中投射下来,龙一业中弹后鲜血淋淋的样子,出现在她面前,吓得她大叫一声。
原来又是一个噩梦,这一觉反反复复,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燕傲男睁开眼睛,居然看到龙一欢目光呆愣地坐在她的床边,吓得她几乎出了身冷汗。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他的地盘上,人才觉得格外地放松,这一觉居然睡得很沉。但是这个人,就这样坐在床边看自己睡觉,这种感觉太令人惊悚了吧。
“你……你怎么还在?”她的声音里有些不自然。
“是你自己叫得太大声了。”龙一欢没好气地道。
但凡听到自己的心上人,梦里面喊得是别的男人的名字,都不会太好受的。
他固执地认为,那只是因为大哥恰好站在她的身边,救了她,才会令她念念不忘。他和她之间,只是缺少这样的机缘。
只要把她绑在自己身边,她会发现自己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