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表情,一脸揶揄地问道,一边把我的袖子捋起,开始为我绑脉扎针。
看着熟练的动作,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报告军医,这是哪里?”
“这是医院啊!”
晕,我狂晕,医院,我当然知道是医院,难道是酒店。眼前的这个女军医,真是让我要抓狂了。
“哦!这是团部后勤医院!你到这里已经四天四夜了,我爸……我把……交代我的工作做完,你休息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女军医言辞闪烁地收起绑脉的皮筋,转身拾掇起来。
团部后勤医院?我一听到她的话,愣了愣神,揉了揉太阳穴。如果我没失忆的话,我记得团部在涂山岛,离天星岛已是百里之遥,那岂不是……我已经到了外岛!
我心中猛然一惊。“报告军医,新兵连的战友们下连队了吗?”
“新兵连?一周前就已经分配下连队了。”
一周前?听到她的话,心中一酸,双眼之中朦朦胧胧泛起一片晶莹的亮光,神色迷茫的暗暗自语,那不是说我已经错过了分配的时间,那我分配到哪里?我的班长谢扒皮,还有我那一毛三的老乡连长和战友们都分配到哪里去了?连最后的告别都错过了吗?
你奶奶的狗杂种,要不是那个戴墨镜的古董贩子,关了我三天,差点挂掉。我至于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吗?现在的情况,我还能见到谢扒皮,老乡连长和战友们吗?还有我那可爱憨厚的成华老乡?
“列兵…列兵…王辉…王辉!”一声大喊,把我惊醒过来,“你在想什么?喊了你无数声,咦!哭鼻子了哎!”女军医笑嘻嘻的注视着我。
真丢脸!我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居然在一个少女面前掉下了眼泪。我抬手抹掉了眼角的泪水,“军医,你能告诉我他们…我的战友们分到那些连队了吗?”
女军医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乌黑的眸子中忽闪忽闪地。“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后勤是文职,新兵分配不归我们管,我知道你们战友情深,现在分都分了,等你康复了,我帮你打听打听?”
是呀,分都分了,茫茫大海,岛屿星罗棋布,或许这次分别以后没有再见的可能了!我轻轻的一叹。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你有命活着就要烧高香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懂得战友的可贵,特别是新兵连的战友,以后终会有机会见面的。我能理解你心情,不要太伤感,你是男人哎!下到连队,还会有新战友,是吧?”女军医看着我,螓首微抬说道。
是啊!我怎么会这么悲观呢?只要在一个团里,或许真会有机会遇到,如果这次我被干掉了,那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所幸的是,我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就有可能见面,我的心中升起了一抹淡淡的希冀。
“谢谢你!”我对眼前这位个性十足的女军医投去了感激的目光。没想到刚才这么不着谱的少女,现在会说出这番鼓动人心的话语来。
“嘻嘻,谢什么,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新兵蛋子,不,是列兵,列兵!”
数秒前,我还在心中赞叹,这一刻,见到她恢复了原来的面目,真不知道眼前的女军医是靠开后门,还是部队首长的亲戚,这样的性格也能当兵,哎——我心中又是一阵悠悠长叹。
随即,我想到自己既然到了团部医院,那么应该是部队的人救了我,他们有发现古董贩子吗?如果没有我必须立刻汇报,不能让这帮杀千刀的狗杂种逍遥法外。
“军医,是连长他们送我过来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汇报。”说着,我艰难的坐起身子,想爬下床来。
“列兵,你浑身是伤,别动了,而且你受冻需要休养,是谁送你过来的……我不知道。”女军医说话间,断断续续,乌黑的眸子闪烁着,“至于你说的重要情况,部队会处理的,我只告诉你,送你来的首长说让你好好休养,其他的不用你操心了.。”
“可是……”一想到那帮穷凶极恶的武装走私贩,我心中顿时义愤填膺,恨不得亲自宰了他们。然而我的话还没说上半句,硬生生地被女军医堵在了喉咙口。
“别可是了,列兵,你只是一个新兵,就算是我见了他……首长,都要服从命令,听从指挥,首长怎么说就怎么做,知道没?”
我沉默了一会儿,嘴里终于挤出了一个‘是’。
“好了,安心休息,首长交给我的任务是照顾好你,让你早日康复,这就是我的任务,你的任务就是睡觉!”
说完,她拉上门,走了出去。望着消失在眼前的身影,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一把拉过被子正准备和周公下棋,门裂开一道口子,女军医探进头来,古灵精怪的嘻嘻一笑。
“列兵,好好睡觉哦!你不休养好,我的任务就完不成,我没法跟他……首长复命。”
……我呆住了!我俨然成了一项任务!而且是从这么一个女军医的口中说出来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都觉得这个味儿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