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进去坐坐吧。”
尚柔倒是一番好意,可齐婉晴不想看到她,因为这个女人的存在,会提醒她自己曾经有多愚蠢。
愚蠢,是啊,她一直是愚蠢的。她贪恋权势,更在意席的心,所以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掉转头,齐婉晴伸出一手,捧住了雨伞外淅淅沥沥的雨。
风好凉,雨水,沁寒冷人心。
“总统阁下,祝你一直幸福。”
成全是吗?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天阴沉沉的,像是老天在举办一场葬礼,一场埋葬她过去一切的,葬礼。
齐婉晴笑了起来,一点一滴地拾回了自己的骄傲和高傲。
她是骄傲的,所以事情已经这样了,她怎么能允许自己还去破坏他的婚姻?
就算想破坏,她也没那个资格吧,呵……
楼希澈的视线不经意地一扫,这就看到一队值班的士兵过来了。
爱威尔宫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士兵巡班,这很正常。可这一瞬,他的心不知因何莫名跳得飞快。
简素悠悠转醒了来。她坐起身,两手勾住了他的衣袖口。
楼希澈搂过她的腰身,勾了下她的粉鼻,“醒了,不多睡一下?”
“不困了。”简素茫茫然看着她,之后,她的视线投向了窗外,“爹地在那里,我想过去看看他。”
“好,我和你一起去。”
下车那一刻,楼希澈听到了枪支走火的声音。同时听到了这声响的,还有齐威一行人。
齐威感觉有什么液体抨溅到了他的脸上,他再一定神,便看到自己身前,一道人影缓缓滑落了。
“婉晴……”
接下来又是混战,子弹是从值班的士兵那边扫荡过来的,而此时,开枪的人已经落入了其他士兵的围剿中。
齐威抱住了自己的侄女,疯狂地吼了声:“医生,我需要医生。”
齐婉晴的视野中是鲜红的色彩,随即,宗政席落入了她的眼底。他还是这样丰神俊朗,翩翩如玉,真好。
可惜……一手缓缓抬起,又落下了。齐婉晴被人抱了起来,她看到自己的叔叔惊慌凌乱绝然狂躁的姿态,她还从来不曾看到叔叔面上出现这样的神情呢,是因为她么?
多傻啊她,总是追着不该追的人,恰恰忽视了那些真正在意她的人。
“叔叔,我没事的……”齐婉晴的声音太低太低了,低到她自己都听不见了。如果可能的话,她真想和叔叔说一声谢谢,还有对不起。
这世间,果然只有亲情不会骗人么?
额头上的血,哗啦啦地流,齐婉晴想,她现在一定很丑。
被转移到了屋檐下,雨淋不到她了。齐婉晴直直地望着宗政席,犹如在望着自己此生最遥远的那一番梦境。
这个男人,她是爱过的,到此刻,依然这样清晰地爱着。
只是此生难料,心在天山,身老沧州。
衷情难诉。
“我没事,我没事,叔叔……”
说不出话了,合上眼那一刻,齐婉晴浑噩间想到,若再有来生,她再也不要爱上一个不属于她的人了。
再也,不要了……
齐威‘啊’的一声响彻大殿。
这才多久啊,他的女儿身体每况愈下,他的侄女,就这么死在了他的面前,话都来不及多说一句了。
楼希澈将开枪的那名士兵的武装卸下了,很快便有人查清楚了情况。这个人,居然是混进来想要伺机报仇的,他真正的 主子,是一周前被那个简素亲手击杀了的人。
医生们赶到的时候,除了一声“节哀顺变”,什么都说不了了。
简素在雨中站着,忽然觉得那具刚死亡的身体好温暖,好温暖,楼希澈朝着她走来时,她脚跟一软,整个人没了意识。
不曾回头,齐威抱着自己的侄女上了楼希澈的车,而楼希澈望见简素进了齐婉晴这副身体里,没有醒来。
宗政席浑浑噩噩地站在了原地,许久,一拳狠狠冲上了身前的石柱。
“阿席,这不怨你,谁都猜不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尚柔声音柔柔的,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忽然间,她想起了简素死去之前对阿席说的,珍惜……
宗政席转身那刹眼角有泪意一闪而过,尚柔听到他在说:“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在意的女人,在意我的女人。宗政席,你怎么可以这么可怜……”
“阿席!”尚柔听清了这男人的话,心下不由一阵难过。阿席他,果然是喜欢简素的吗?阿席,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才是你的妻子啊!
简素觉得前方有光,所以她兴致冲冲地朝着那光点的方向走,一步,两步,三步……怎么,那么远呢?
不走了,气哼哼地席地而坐,简素晃着胳膊腿的,后来干脆便躺着休息了。
“素素,素素……”有道磁性好听的声音在唤她,简素疑惑地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