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胥礼的解释在大多数场合都有用,前提是,她碰上的是讲理的人。
宗政席没等她怎么说明就重复了一声:“钥匙。”
顾胥礼默。
宗政席看她面色有异,俊颜上不由冷冽了几分,“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三遍。”
顾胥礼于是只好老实把钥匙交出去了,她跟在副总统阁下身边的时间不短,是以还是能摸着一些阁下的想法的,如今总统阁下都找上门了,她要再瞒着……
算了,交就交吧,这都叫些什么事啊?
简素还浑浑噩噩地睡着,早前那一针足够她睡了几小时了,宗政席进了门来时,她偏巧转了个身,背对着门口。
顾胥礼有心要去叫一下简素,然没等她行动,宗政席已然道:“你出去吧,我认识她。”
是啊,哪怕是在黑暗中,他还是认得出她。这样软糯的小兽,这样独一无二的睡姿,舍她其谁?
顾胥礼静立不过少顷便退出去了。不掺合了,回去睡觉吧!临走前还体贴地关了房门,顾胥礼帮手宗政席杜绝了别人的打扰。
明明只剩这么短的一段路了啊,可宗政席却觉得自己像是走了一千光年那样长的距离。
究竟要,以怎样的姿态走到她身边呢?究竟要,如何才能让她重新接纳自己?
素素,素素,我错了……我来了……
走到床沿后顺手开了床头那盏橘黄色的灯,宗政席再是慢慢绕到了简素正脸所向的那一侧,贪婪地观察着她此间安详的模样。
睡得这么香,还真是不知世事呢,素素,你个坏心的丫头,不识好歹……
轻飘飘的一个吻,贴到了她的颊上,晕满暖光。
如窃贼般小心翼翼,宗政席从被窝里偷偷摸摸地牵出了简素的一只小爪子,再是一分一寸地观望着,她手上那些还残存着的伤疤。
都是,那次的事件里留下的吧?浓郁的自责,再一度盖过了宗政席的心头,深深地,深深地。
“再也不会了,我保证。”这一句低沉亦深重的誓言,这样笃定,这样尽心,可她,没有听到。
也幸好是没有听到,所以不用相信,不会怀疑,不然那些此后颠沛流离痛到麻木的日子,她该怎么才能过得好?
简素眼球动了动,整个人则还睡得老神在在的。胖胖不知从哪一溜烟奔了出来,‘咚’一下,跳上了简素的床。
宗政席嫌弃地要把它甩开,然这丫的腿脚灵活得很,不消一会便蹦跶到了简素的脚边,趴下去睡死了。
这一人一兽的,还真是一个德行,宗政席默然。
这一夜就这么抱着简素入怀,宗政席睡得其实不多好,但这却是他一个多月来,仅有的一个不失眠的夜晚。
半夜里简素许是觉得冷了,整个人一溜烟往那热源靠去。宗政席由着她揩揩油,内心无比安定。
有些人,哪怕一直提醒自己她不重要,可也总有一天,她会突破你的理智界限,成为那个让你疯狂的不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