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光渐缓变得平静无澜,神情也不像以往那般狂妄,显得有些异样,可是却又让人看不出隐藏的半点情愫,深邃诲暗的鹰眸如同两潭深不可测的暗漩,让人看不透底。
此刻,墨汐像是感觉到了似的,不动声色的背转过身体,只留给他一抹纤盈的背影,这抹背影似乎勾起了男人内心深处的回忆,只见他若有所思的低垂眼敛,陷入了沉思,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接着便转身进入了雅间。
红绫一直小心翼翼的盯着龙千绝,直至男人的身影消失二楼的长廊,她这才暗暗的拽了一把墨汐的衣袖,低声道:“小姐,你说离王他会不会认出我们来?”
“就算他认出了咱们又怎样?你说说,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他知道我们是谁吗?”墨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红绫这个丫头胆子未免也太小了点吧。
不过,眼下墨汐也确定了一件事,之前说起的那幅画,看来呀……那画中女子应该就是她,没想到那男人竟然对自己一见钟情,更没想到他竟然是东璃国的离王,不过眼下的情形看来,她最好还是离这个男人远点的好。
不知怎的,墨汐竟有些操心会被龙千绝认出来,刚才她还笑红绫胆小,这会儿似乎是她自己有点怕事儿了,不过来转念再一想,哪有这么巧的事儿,等她们见过花魁姑娘,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再也不会见这位离王。
红绫若有所思的想了好一会儿,自言自语的低声喃喃道:“对啊,我和小姐现在可都是男人,不怕,不怕……”
老鸨终于忍不住的掺和进来,开口说话了:“两位公子看起来面生,想必是头一回来吧,咱们红香楼的姑娘,是这条街上最漂亮的,公子能想出什么样儿的,妈妈我就给你找出什么样的,包你们二位满意的很……”
墨汐当着老鸨的面给红绫使了个眼色,很快,红绫拿着一锭金子缓慢优雅的走到老鸨面前,唇角勾起一抹坏笑,把那金灿灿的元宝在老鸨眼前一晃,老鸨顿时面上笑开了花,一脸谄媚的伸出那只大红丹蔻的手来。
而就在此时,红绫坏坏一笑,突然把手缩了回去,意味深长的道:“我家公子说了,想要这一锭金元宝是没问题,只是得让你们这儿的花魁梦如姑娘,和我们公子见上一面,妈妈还是安排一下吧。”,她此时的坏坏模样倒是有几分主子墨汐的风范,看来还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才。
老鸨面露难色,悬在空中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闪动着狡黠的杏眸看似不经意的朝楼上望去,红绫注意到,好像正是刚才离王进去的雅间。
老鸨的这个小动作并未逃过墨汐的眼睛,她唇角勾起一抹冷魅,淡淡道:“价钱不是问题,只是妈妈能安排本公子见上一面这红香楼的花魁姑娘,钱都只是小意思,红绫--”
墨汐故意拖着长长的尾音叫了一声,红绫立马又从钱袋里多掏出一锭金元宝来,这回老鸨的眼睛就更亮了。
“二位公子先上楼,来人呀,赶紧的茶水侍候着,妈妈这就去安排,让梦如姑娘来见公子。”老鸨热情的态度让人发麻,那媚笑简直能酥到人骨头里,那发嗲的模样简直让人看着想吐,烈焰红唇,无非也就是如此了。
老鸨引着墨汐和红绫二人进了厢房,还正是巧得紧,刚好就是龙千绝和肃俨寒隔壁的那间,红绫心里一惊,想说话可是又没机会,只好把话咽回到肚子里。
墨汐主仆二人跟着老鸨走进这间雅致的厢房,一扇精雕细琢的屏风,精巧的将这间厢房一分为二,恰到好处的隔出两间,优雅细致。
就在隔壁厢房内,肃俨寒坐在龙千绝对面,低沉出声:“离王的意思是,南苍国送来和亲的那个安乐公主……她并没有死于这场火灾,而是真正的纵火者?”
随着肃俨寒话的落音,龙千绝狭眸倏地一黯,握在茶杯的修长手指也猛地一紧,指尖的力道也不由加重了几分,透着浓郁戾气的低沉嗓音,从喉间缓缓逸出:“她竟然敢一把火烧了本王的宅子,本王也得把她揪出来,好好和她算算这笔帐。”
就在说话的同时,龙千绝的脑子里突然又想起一个人,就是刚才在外面看见的那位公子,浮闪在脑海里的那张脸,让他自个儿也不由的惊诧了,难不成自己的断袖之癖不成,竟然莫名其妙的又想起那个人来。
肃俨寒轻啜一口茶,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说会不会是南苍皇指使的……”
“哼!本王量南宫啸那个老东西还没那么大的胆子,若是找不到那个女人,这笔帐本王自然是要算在他的头上。”龙千绝犀利的塺眸透着冰寒的精光,冷睨一眼对面的肃俨寒。
“当然,这是南苍国送来的人出了这种事儿,出了事儿……他们当然得付出代价。”
面对龙千绝眸底迸射出的锋芒,肃俨寒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看似漫不经心端着茶杯,优雅的轻啜一口,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下一刻,龙千绝岑冷的薄唇微勾,镌刻的俊颜冷了下来,不再开口说话。
肃俨寒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接着轻笑出声:“喝茶,喝茶,不说这些扫兴的事儿。”
龙千绝缓缓抬眸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又轻啜了一口茶,眼神依旧冷淡如初,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拿着茶杯的手僵在空中,眉心深蹙,低喃道:“为什么本王觉得那两个人如此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他的这番话像是对着肃俨寒说的,却又更像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