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力气,此刻他又瘫坐在沙发上,一手拎着个酒瓶时不时往嘴里倒酒,白净清秀的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进四个大字。
“这是……”
酒保凑到女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女人张了张嘴,有点惊讶的样子,又看了眼严凌,心道竟没看出来这还是个有背景的……
那烦人的女人什么时候走的,严凌也不知道,他只管喝酒,脑袋里好像什么也没想,又好像自动地弹出来许多许多画面,全部都是与任菲琳有关。
怎么就那么想她呢?
他知道自己傻,也知道喜欢任菲琳不值得,并且毫无结果。
但是,他这半辈子,心里也就只有一个任菲琳。
要他怎么忘记她?
严凌越想越是难过,越喝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最后竟躺在沙发上不住地流眼泪。
他哭一会儿,喝一会儿,迷迷瞪瞪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酒吧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酒保过来说:“不好意思,店里即将打样了。”
严凌半张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已经喝得无知无觉,只剩一双眼珠子还能动。
“请问您还能走吗?要不我通知您家人或者朋友过来接您?”
那酒保弯腰,凑到严凌跟前问。
严凌依旧是不说话,清秀的脸庞上沾满了泪水和酒水,眼睛哭得红肿不堪。
酒保摇摇头,知道这是喝麻了,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客人,大都是失恋来买醉,这位看来也差不离。
他在严凌身上摸了一阵,找到了严凌的手机,又拿他的手指解了锁,然后翻了翻通话记录,看到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备注名为“荔荔”的人打来的。
这是他女朋友吗?
酒保想了想,给这个叫“荔荔”的人打了电话。
那女孩声音很年轻,听说严凌喝得烂醉十分着急,问清楚酒吧位置后就说马上过来,还恳求酒保多帮忙照应一下严凌。
酒保答应后挂了电话,把手机重新塞进严凌裤兜里,见他闭着眼躺在沙发上酣睡,不禁摇摇头,接着想到这男人的女朋友还如此关心他,又不免为他感到一丝庆幸。
严荔荔很快赶到,她刚考了驾照,技术半生不熟,但也顾不得那么多,开着她爸爸给她新买的凯迪拉克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看到烂醉如泥的眼泪,严荔荔心疼极了。
在酒保的帮助下,将严凌扶上了车。
严荔荔感激地向酒保道谢,并多给了几百块钱的小费。
酒保没想到这年轻的女孩子出手这么大方,想了想便告诉严荔荔说她“男朋友”应该是很爱她,喝酒的时候一直掉眼泪。
严荔荔惊讶极了,酒保自觉干了好事,却没想到,严荔荔心里很清楚,严凌这眼泪绝对不是为自己而流。
夜已经很深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严荔荔开车上路,然而,刚走出一小段路,忽然狂风大作,一场暴风雨袭来。
她本来就开车不熟练,在夜里开车颇有些心虚,再加上风急雨骤,更让她胆战心惊。
怎么办,怎么办?
她很怕出事,从这里开回疗养院还得一个小时,这个路况,起码得一个半小时。
万一这路上真的出什么意外,她自己也就罢了,连累到凌子哥哥怎么办?
严荔荔一边小心翼翼地开车,一边犹豫不决。
不远处,路旁硕大的“希尔顿大酒店”灯牌闯入了她的视野。
鬼使神差的,严荔荔一打方向盘,朝酒店开去。
严荔荔叫来酒店门童与她一起将严凌搀了进去。
她带了身份证,也从严凌钱包里找到了身份证,她明明可以开两间房,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开了一间。
酒店套房内,严凌躺在床上纹丝不动,严荔荔坐在旁边凝视他许久,心跳如擂鼓一般。
喜欢他,主动追求她,是她这二十二年来做得最有勇气的事情。
而此刻,她不由自主地,就做出了一个她这小半生最大胆的决定。
“凌子哥哥,我爱你。”
她微微笑着,俯身朝他凑过去,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嘴唇。
她生怕惊醒他,这个吻也是浅尝辄止,谁知道,她刚想离开,却忽然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了。
“……!”
她猝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朝严凌看过去,只见原本昏睡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张开了眼睛,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我……我……”
她慌慌张张地想要解释,可眼前这种局面,从何解释?
亲了就是亲了。
没什么可解释的。
她心一横,索性闭嘴不言。
而他定定地看了她很久,呢喃着说出了一句:“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