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晞有这爱好,也知道陆晨晞性格跳脱,所以早就习以为常了,不熟悉的人,在刚接触陆晨晞时,常常会被陆晨晞吓到。
不过自打陆晨晞和季晓茹谈恋爱后,他这爱演和爱乔装打扮的嗜好似乎收敛了不少,久而久之,成烈都快忘了以前那个经常忘记吃药的陆晨晞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药?”陆晨晞眨眨眼,调侃地伸出一只手:“兄弟,你有药么?”
“有啊。”成烈点点头,伸手往季晓茹的方向一指:“在那儿,赶紧去吧。”
陆晨晞:“……”
成烈说得一点儿没错,季晓茹确实就是陆晨晞的药。
只有和季晓茹在一起生活,他才能控制住自己时不时抽风扮成一个乞丐或者流浪歌手或者环卫工跑出去乱晃的冲动,只有但她呆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真真切切地觉得自己活着,才能让自己也活得像一个正常人。
但是,因为季晓茹对他的爱并不那么完整,他常常害怕季晓茹会离开她,在脸上多了两道伤疤后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不知不觉中,他似乎又开始在季晓茹面前扮演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体贴爱人了。
他生怕自己表现不好,就会惹季晓茹不高兴,就会让她离开他。
殊不知他越是如此,季晓茹越是感到困扰。
爱一个人就像得了一场无药可救的大病,除非被自己所爱的人深深爱着,否则只能孤独地让心死去。
房间内,季晓茹推着轮椅上的唐笑进了浴室,也不知道她们具体是在做什么,浴室里面不时传来两个女人的嬉笑声,甚至还偶尔有那么一两声让人想入非非的娇/喘声传来。
成烈和陆晨晞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决定暂时去外面站一会儿。
两个女人的世界,确实是连她们的另一半都插足不了的。
站在门外的露台上,陆晨晞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烟,递了一根给成烈:“来一根?”
成烈摇了摇头:“我就算了。陆子,你怎么也抽上了?”
陆晨晞以前是不抽烟的,其实在成烈这一帮兄弟中,陆晨晞除了“爱演”之外,基本上没别的什么毛病,可以称得上是个五讲四美的好青年了。
陆晨晞自顾自地点燃一支烟,娴熟地抽了一口,悠悠地吐出了一个淡蓝色的烟圈。
“我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以前不理解别人为什么喜欢抽烟,自己抽了之后才知道,抽烟就跟喝酒一样,滋味不好,但让人上瘾。”
“有烦心事儿?”成烈问。
陆晨晞低头苦笑了一下。
但却又说不出话来。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有什么烦心的事儿,可以和自己的好朋友好姐妹来分享,女人们习惯身边有人给自己出谋划策,或者来安慰自己。男人呢,这辈子基本上什么事儿都放在自己心底了,即便是最好的兄弟,往往也是互相报喜不报忧的。
男人不爱解释,不爱诉苦,除非两杯酒下肚,喝得七荤八素了,才能够倒苦水般把心里头的那些话全部的都倒出来。
可是人生又能多少个喝醉的机会呢?
“说说吧。”成烈从陆晨晞兜里摸走了那包烟,在陆晨晞惊讶的眼神中,漫不经心地放进了自己裤兜。
“烈子,你干嘛?”陆晨晞眼睛瞪得老大。
“没收了。”成烈脸上带着点儿痞笑,那模样很像少年时代总是带头帮受了欺负的兄弟出气的那个烈子。
“哎,你怎么……”陆晨晞脸上再一次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对于身边亲近的人,他总是容易去容忍对方,即便对方做出的事情不太让他心甘情愿。
“你跟裴子,一个要喝酒,一个要抽烟,”成烈顿了顿,脸上的那点笑容隐没了,“可你们别忘了,你们都是我带着人从灾区刨出来的。”
“……”陆晨晞说不出话来了。
成烈说的没错,他当时意识清醒后看到的头一个人,就是穿着迷彩服满脸汗水的成烈。
“一个个身体还没好,就抽烟酗酒,这像话吗?”成烈脸上不带笑的时候,看着还是挺有几分吓人的。
他那张本来就让人很容易生出距离感的俊脸上,带着久居高位的人特有的那种威严。
这是再好的演员也演不出来的。陆晨晞也接过主角是军人的戏,他知道自己演得还算不错,至少观众们都挺满意,但是他知道,他其实演得压根就不太像。
他演出来的角色,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真正的军人,是烈子这样的,不近距离接触,根本体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