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似曾相识,唐笑愣愣地想着,自己是不是在梦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她努力地回想,以至于,感觉眼前的一切也像是梦了。男人晕染着夕阳的脸庞也是那么的不真实,他背脊挺直,身姿如雪松般傲然,但是那刻意的冷漠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这让她感到惶恐而陌生,这不该是他,又确确实实是他。
她甚至希望眼前这一切真的是一场噩梦了,如果是梦,为什么还不醒来?
“对不起……”过了许久,她终于喃喃地说道。
但是她忘了,他那么骄傲,他根本不需要一个伤害了他的人的一句徒劳的道歉。
“我不接受。”他俯身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一触碰到他如同淬着冰雪般的眼神,她下意识地就浑身微微一颤。他的手微微收紧了,她感到下巴被他捏得有点疼,却不敢轻易发出声音。
“这么久了,你是不是忘了,”他轻轻的说着,如往日那些厮磨的耳语,但是语调是冷酷而嘲弄的,“我成烈可是个任意妄为的兵痞子——看上一个中意女人就像看上一件摆在橱窗里的衣服,说抢回来就抢回来了。在承北这个地方,我有什么不敢做的、有什么好怕的?”
她的呼吸一窒,听见这个全然陌生的成烈继续说道:“你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在抓到一个不听话的犯人时,会怎么做吗?”
“……”
他并不打算听她的答案,就像猫捉到老鼠后更加享受那种逗弄的过程一样,他那性感而弧度优美的唇边挑起一丝薄薄的笑意,轻声说道:“我会把他用手铐铐起来,锁在小黑屋里,不让他见除了我的任何人……想逃走?落在我手里,又怎么可能逃走。”
她这时才觉出一丝恐惧来,不可置信地瞪着他问:“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他松开她的下巴,摸了摸她的脸,她眼中的恐惧再一次刺伤了他,他不愿意让她害怕他,可是,他怕她离开他甚于一切,以至于,宁愿她因为害怕他而不得不屈从于他。
他的头很疼,眼前有那么一瞬间是黑的,他已经分不清楚是低烧带来的疼,还是那个严凌口中的血块压迫神经带来的疼。这丝丝缕缕的化不开的疼痛让他没有往日的理智与清醒,他像是醉酒的人一样,任由着自己不计后果地去反抗那些让他感到痛苦的一切。
或许他要感谢他的不清醒,倘若他还是保有理智的那个他,一定会再三地克制自己,不去伤害她,不去拒绝她。
毕竟,他那么爱她,宁愿失去生命也不愿意失去她。
“你最好乖乖地躺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你不听话,我就用手铐把你铐起来,用铁链把房门锁起来……”他的灵魂一分为二,一个在疼痛和痛苦的驱使下对着说着无比冷酷的话语,一个用残存的理智无奈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成烈,你不要这样……”她含着恐惧的眼睛中蓦然涌现了一层水光。
夕阳的余晖渐渐地淡去,房间被无处不在的黑暗所侵袭。他们两个像是在黑暗中蛰伏的动物,拼命抵抗着对方,心中却都潜藏着满满的恐惧。
不过是垂死挣扎。那个冷眼旁观的灵魂对他说,她已经不爱你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即便留在你身边,你也不会快乐。
可是那又怎么样?爱或者不爱,既然说好一辈子在一起,那就要一辈子在一起,少一份少一秒都不行。
他的双手紧紧钳制着她的肩膀,黑暗中,她看不清楚他永远笔直挺立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他闭了闭眼,竭力驱散那些笼罩在眼前的黑色的雾气。他想要看清楚她的脸,哪怕她的脸上再没有一丝温情。
“不要走。”他的声音微哑,仿佛一个在漫无边际的沙漠中行走、许久不曾见过绿洲的旅人,他努力看清她,眼前却又出现了她对他甜甜的微笑着的样子——那是他的海市蜃楼。
“成烈,你……”她试图挣动自己的肩膀,他的手捏得太紧了,她甚至有种他要捏死她的错觉。
“好疼,成烈你能不能你别这样……”
那幻影消失了,他眼前的她是恐惧而强忍着疼痛的,她的纤秀的眉毛紧紧皱成了一团,她一定更讨厌他,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奔那个能够给她带来最完整的幸福的了。
“从今天开始,我会没收你的手机,切断你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他松开手,冷冷地对她宣布,“你不会有机会和其他人联系,更不会有机会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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