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起先想挣脱,但对方唇齿间的气息却让她无力抗拒。她到底还是爱着这个男人的。就算她的心不愿意承认,她的身体也会给出她最诚实的答案。
漫长的一吻结束,成烈还搂着她不肯撒手,两人脸贴着脸睫毛碰着睫毛,唐笑的心跳有些紊乱,她试图调开目光,但却做不到。
成烈的眉毛,成烈的眼睛,成烈的鼻子,成烈的嘴巴……他的轮廓她想深深地镌刻进脑海中,此时此刻,她只想这样看着他。
“好了,我该去上班了。”成烈低沉的含着笑的声音。
听到“上班”两个字,唐笑愣了下,说,“你这么说,我会有种你只是个朝九晚五的普通上班族的错觉。”
成烈摸了摸唐笑的头说,“晚上我会回来的。”
最近不会出任务,他有信心每晚回来陪她。
唐笑看着成烈的眼睛,问道:“成烈,如果我说,我希望你只是一个朝九晚五的普通上班族,你会愿意为了我放弃你现在的工作吗?”
成烈微微愣了一下,紧接着说道,“笑笑,如果你想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我可以诚实地回答你,不会。”
唐笑的心沉了沉,早在开口之时,她就已经猜到他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但还是抱着一丝莫名的侥幸来问他,然而当他亲口说出来,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唐笑啊唐笑,你这不是自找的么?
难道你以为,你可以为他放弃,她就一样能为了你放弃么?
她还是太天真了,她差点忘了,在这个国家大部分人眼里,女人为了家庭做出牺牲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哪怕是放弃十几年寒窗苦读得来的工作,放弃从小到大的梦想——这又有什么呢?永远会有人说,身为女人,在家相夫教子就可以了,只有丈夫和孩子对于女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家庭是女人最终的归宿。
要什么事业?女人不需要事业,不需要梦想,倘若一个女人不愿意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丈夫和孩子做出所能做出的一切牺牲,那她还算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吗?
是了,在这个国家,几千年来都是如此,女人们总是这样活着,脸上带着谦卑的讨好的笑容。仿佛她做的一切都不是一种巨大的牺牲,而是她必须做的,即便如此,她还要讨好丈夫,因为丈夫乃是她的天,是她的顶梁柱,她还要讨好子女,因为子女是她人生的延续。女人,牺牲一切,仍然要讨好家庭。
没有人会在乎,女人在家庭中付出了什么。
“我知道了。”唐笑淡淡地说,“你走吧。”
成烈静静地看了唐笑一眼说,“别想太多。”
古人常说病来如山倒,这句话用在任菲琳身上也很合适。
任菲琳原本只是稍微有些不适,没想到在床上躺了两天之后,竟然连下床都做不到了。整个人躺在床上苍白如纸,说话都奄奄一息,整个一病西施。
唐笑作为成烈的妻子,也算是任菲琳的大嫂,被成母委以照顾任菲琳的大任,每天守在任菲琳的身旁。
任菲琳昏昏沉沉地醒来,朦胧中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影,毫无血色脸上顿时浮现一丝柔柔的笑意,嘴里轻轻唤道,“烈哥哥……”
唐笑看她这副可怜又可笑的模样,心里倒真希望自己能够化身成烈安慰安慰她,可是她到底是个女的,糊弄不了人。
只好站起来说,“成烈这两天在部队没回来。”
他那天早上临走时说晚上回来,到底还是食言了。唐笑也懒得打电话追究,生气又能怎么样?那是他的工作,对于成烈来说,最重要的身份不是丈夫,而是军人。
任菲琳定定地看着唐笑,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眼前哪里是她梦寐以求的烈哥哥,分明是她恨之入骨巴不得拨皮拆骨的那个贱女人唐笑。
“你……你……”任菲琳刚一开口就开始喘息,胸脯也不断地起伏着,“你……你怎么在这里?你是不是、是不是盼着我早点死?我……死了,就没有人跟你……跟你争烈哥哥了!”
唐笑想笑,到底还是忍住了,思忖着说点什么不太刺激任菲琳的话才好,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任菲琳见她不说话,自动默认为唐笑的沉默是对自己的不屑,气得更厉害了。
她努力地想从床上坐起来,但上半身刚刚抬起一点,就无力地重新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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