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的老板认得我,一看我领着一个衣着高贵的贵妇,眼里露出了羡慕的神色。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压根就不想和李嫒走得过近,那怕是像现在这样,对面而坐。
我不想看到她的脸面,就连跟她同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觉得很烦躁。
我问她,“有什么事快说,我可没有多少时间。”
“你很忙?”她居然用了类似关心我的语气。
我听后,越发的生气,“对,很忙,我可不像你,心安理得地当你的唐太太,雍容华贵地过着舒服的日子……”
“小莉,”李嫒低声下气,演出的那种:“事到如今,你再恨我,都没有用是不是?”
我没有答她,只是恨恨地瞪着她。其实我比谁都明白,只要我还在恼她,就代表着我还在奢望着那种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于是我在沉默了一会后,摇头,“恨?别开玩笑了,我只是不想再见到你们,再跟唐家有什么的纠缠。”
“可事实上,你没法摆脱唐家,不是吗?”
“……”我知道,她指的是因为婳婳,我不得不跟唐姬编继续无耻的瓜葛。这让我更加的生气,我拍案而起,“我说过,别再打婳婳的主意的。”
“我没有打婳婳的主意,我只是担心。”李嫒的态度很奇怪,不恼,不火,倒像是胸有成竹,那微微笑着的自信,真的很让我觉得可恨到极点了。
“我们的事,轮不到你来担心,如果你仅仅只是想来跟我说这个的话,那么请回吧。”我说着,就要站起来。
但她却还是那样的微笑着,甚至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时,我都可以透过茶杯看到她那抹叫我深恶痛绝的微笑。
她轻轻地把茶杯放下,整个动作,优雅高贵得真跟我就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她拿捏着时间,到了快要把我逼疯的程度上,才缓缓地说着,“你知道唐姬编的打算吗?”
我想答,我知道,但其实我不知道,尤其是看到李嫒的这一态度后,内心里那股莫名的惊恐再一次慢慢地浮了起来。
“你知道吗?他打算把婳婳带回唐家了。”
什么?
我瞪大双眼,却出不了声。
“他已经在着手安排这一切,而你,小莉,你却完全不知道,是不是?”
怎么可能?
我无法相信,却,内心里的另一把声音十分肯定地告诉我:相信她,她没有必要说谎。
不,她还是会说谎的,这个女人,一向就这样的冷酷,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对我,除了冷酷之外,再无其他。
“小莉,你难道也想把婳婳交给他吗?”
她继续问我时,我只是继续瞪着双眼,缓不过气来。
“小莉,你就不想,让我帮你的忙吗?”
“不!”我本能的吼了出来,更加本能的拒绝了一切。我知道,那怕是我真的没法跟唐姬编斗,我也不能被李嫒利用。
我嘲笑她,“到现在,你还没有死心。说真的,就凭着这份执着,我都得为你鼓掌喝彩了。”我说着时,笑得十分的猖獗,完全成了另一个人。
李嫒却一点也没有介意的样,她还在微笑,因为微笑而浮起的皱纹,布满了眼角,这让她看起来更加的老气,又,莫名地显得慈蔼了些许。
“小莉,你一直在误会我。”
“误会?”我短促冷笑,“说真的,至今为止,我对你,除了恨之外,更多的是佩服,你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抛弃一切……”
“人都是自私的,你也一样,不是吗?”李嫒突然承认了自己的目的,我有些意外,但,还是冷笑。我不想再跟她聊下去,总觉得,不管怎么聊,我和她,终究是没法勾通的。
我们没有共同的价值观,没有共同的信仰,更没有共同的理想,所有的所有,都是截然相反。这样的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有共同的语言,而少了这一点,沟通,就变得如此的难,竟比要我攀登上喜拉马雅还要难。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起身,就要警告她不要再过来时,她却先开口了。
“小莉,相信我,唐姬编不可能会爱上你,他想要的,不过是婳婳而已。”
就算事实真是这样,也跟你李嫒没有关系。
我又想冷笑,她却在我冷笑之前,又开口,这一次,她似乎有些激动,原本微微的细纹,竟是被扯着,动了,深了,“小莉,如果你等到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再明白过来,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