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唐家后,我一头就扎进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关在里面,躺在床上蒙头而睡。
婆婆过来找我时,已经是灯火明亮的时分了。
新来的刘嫂在外面敲着门,说,“小太太,太太过来了。”
我没有马上应她。
也许是以为我还没有醒过来,又再敲了敲门,“小太太,你醒过来没有呢?”
我还是没有应她,却是睁大了双眼,看着黑漆漆的房间,窗口处,有外面的光线投射了进来,倒映在装有唐姬编照片的相框上。但我却没法看清楚相框里的他,只觉得,他在笑,笑得闪闪发亮。
“小太太?”这时,刘嫂又叫了一声,我听着觉得烦,再一次蒙上头,装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突然听到了婆婆的声音,“怎么,还没有醒来?”
“是,”刘嫂小心翼翼地答着。
“哼,疯了是不是?”婆婆故意说给我听的,不用看,我也猜得到,此时的她,一定是一脸的冷笑。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我不想面对婆婆。我不想看到她那张带着明显的优越感隐笑的脸,更不想看到她冷着一张脸。
她一定在冷笑,像一个高傲的皇太后一样,站在那里,鄙视着我的狼狈。
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发现我被那被种满了草莓的脖子,立刻猜到我背着她犯下了怎么样的过错。然后呢?我猜,她一定不会明显地指出来,而是用一种藐视,鄙视的眼神,盯着被留下的证据,隐笑,得意地隐笑。接着,她会利用这件事,提醒我,“小莉,你直到现在,都还是唐姬编的未亡人。”
接着,她的嘴角会微微地上扬,又是那种带着明显优越感的隐笑,说,“小莉,如果你不想名声更加狼藉的话,最好是乖乖地听从我的安排。”
那时的我,能做得了什么呢?会不会反抗呢?此刻的我,竟是觉得,我既不会反抗,也什么都不会做,我只会像以往那样,低着头,不甘心地咬着牙,却一声不吭,没法说出半个不字。
郑熵说得没有错,我在婆婆李嫒的面前,就真的总是一副可怜虫的模样,甚至,连偶而的发狠,也像是害怕她的报复一样,退切,退得比谁都快,退得比谁都远,总是在她还没有任何的动作之前,我就已经先躲进了安全的地方,将自己紧紧地裹了起来。
“严莉,我知道你醒着的,快开门。”婆婆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的严厉厉害,像是如果我不答应的话,她就会让刘嫂去拿钥匙过来开门了。
我只得起床,却,心虚地想要掩盖罪证。于是我裹着床单,只露出一张脸,像一个真正的疯子那样,打开门,阴森森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显然是没有料到,我居然是以这种模样站到她的面前的。
惊讶之后,她恼了。“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反而是更加紧紧地抓住被单,眼神漂移不定。
婆婆冷冷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后,突然,她转向刘嫂,十分生气地斥责她,“我让你照顾好小太太的。”
“对不起,太太,我……”刘嫂十分的委屈,求助地看了我一眼,她也许是希望我主动跟婆婆承认错误,帮她解脱。
但我却是把脸别了过去。
“行了,一个个都没有用,一点活都没法干好。”婆婆挥手让她离开,然后,走了进来,开灯,一下子,房间明亮了起来。
婆婆用眼神扫视了一下房间,在窗边的桌面上,发现了那一幅装有唐姬编照片的相框,明显地冷笑了一声。好在她没有就这个说些什么,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她又看了看我,“你打算就这个蠢样子到什么时候?”
我还是沉默不语,低头着,像一个闹别扭的小女孩,面对着强势的大人那样,犟着性子,不肯去认错或改正。
“真是愚昧。”她明显地恼火了,走向窗边的桌面,拿起唐姬编的照片,反面扣住,“既然都怕这样子了,那就赶紧和齐史吒结婚,让他天天陪着你就行了。”
什么?
我惊讶地看向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丝阴谋诡计的痕迹来。却,除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之外,我什么都没能看得出来。
“我知道你的性子,虽然偶而也浑身带刺,但总的来说,太过于软弱了,这样的你,根本就没法撑起唐家。而且,处事又都是拖麿,总不能一下子做决定。所以,这一次,就让我替你决定得了,婚事,就定在下个星期吧。”
我想像过她是来逼婚的,但没有想到,她根本连逼婚都没有打算做,而是直接就替我决定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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