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前,难道……
太后临终竟是留下了懿旨?!
如若果真如此,也难怪皇上要左右为难了。太后是皇上的亲娘,这又是临终遗言,岂能不遵?可德妃这些年的恩宠,任谁都看得出来皇上在她身上是用了心的,况且,德妃腹中那可是他亲生骨肉啊!
如今,太后去了,端木雨羽翼未丰,如何能跟德妃斗?淑妃早已如丧家之犬,在德妃面前连大声出气儿都怕惹了德妃。
这后宫,已然是德妃的天下,而我,所能依侍的也只有她了。
听皇上的意思,只怕是太后留下了遗言,要对德妃不利啊!
不,不行!
德妃掌管后宫,我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我的荣耀才刚刚初见光芒,我怎么能允许它如昙花一现般消失呢?
怎么办?该怎么办…才能保住德妃呢?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惶恐不安,事到如今,也只能兵行险着了,我不能任由德妃就这么倒下去,我不能任由自己才刚刚起头的万丈荣光就这般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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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转了转眼珠,缓缓睁开眼,看着端正跪于炕前的我,不免有些吃惊,轻蹙眉头,柔了柔额头,奇怪道:“莲儿,你怎么跪在地上?还不快起来。”
“回皇上的话,臣妾不敢,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我忙磕头回话。
“别动不动就罪啊罚的,朕饮多了是朕的不是,此事不怪你!”皇上以为我是为他醉酒的事儿,“况且,此事除了你我,并无第三人知晓,放心吧!”
“不,不是……”我白了脸色,半响,才惶恐不安地呐呐道,“方才皇上歇息之时,说了一些话,臣妾…臣妾……”
皇上立时敛了神色,豁地坐起身来,沉声问道:“朕说了什么?你都听见什么了?”
“皇上饶命,臣妾惶恐,臣妾知罪!”我立时吓得浑身打颤,连连磕着头,额上冷汗直冒。
皇上叹了口气,歪在软枕上,放柔了声音,疲惫道:“莲儿,朕要说,又岂能由得你不听?起来吧,朕吓坏你了!”
我微微抬头悄悄打量了他一下,见他并无怪罪之意,方才大着胆子爬起来,侧坐在炕边,轻轻柔着皇上的太阳穴。
“皇上,这些日子令你烦恼的,便是此事吧?”
皇上点点头,长长地叹了口气,疲惫道:“母后临终遗言朕不能不从,可德妃她又是……”
“其实德妃娘娘素来和善,又甚是宅心仁厚,娘娘打理后宫这些日子,别说各宫姐妹,就连杂役房粗使的奴才们,都念着娘娘的好……”
“你说的这些,朕又何尝不知?德妃她为人宽厚,贤良淑德,再也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可母后她偏偏不准朕立她为后,更甚至,更甚至……”
皇上并没有说下去,径自转了话题,低声呢喃道:“明儿一过,便是龙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