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眸情（36）

后来那边也不太管。太妃和长公主都不在了，没谁来关心她，也就那么过了。每次璧周来人，宫里倒是不敢怠慢。”

    绝煞点点头，思索了一会儿道：“你记下一件事，这次公主回来，你有机会就在她或明心耳边建议几句，让她们想办法回璧周去。”

    “王爷两年前就交代过，我提了，也不知她们有没有听进去。”

    “那你逮着她伤心委屈的时候再提，就说反正都是等，不如回璧周去等。若我回来，一定会去找她的。她在这里实在不安全，万一人没等到，自己搭进去了不是可惜？”

    二人说了好久，直到外面传来声音，粗使的仆妇已起床干活了。

    绝煞想走，福伯让他就待在自己屋里：“公主不知什么时间回来，你出去也是等得心焦的，不若就在这里，我去厨房给你准备点好吃的！”

    绝煞沉默了一下。师父说，江湖险恶，人心更险恶，不要轻易相信人……他眨眨眼，隐隐一笑：“好。”

    这福伯忠厚老实，是可以相信的。而自己居然面对他也想起师父的教诲，看样子行走江湖不会太吃亏……

    第二日，语眸没回。

    这日是她生日，若那些使者没走，只怕宫中还有宴会……

    又过了一天，还是没回。他忍不住心焦起来。

    他时间不多，最多到端午……不！到初二，按他来时的时间计算，决不能拖到初三，不然赶不及规定的时间回去。他不怕受罚，但他知道，师父要看的也不是他甘心领罚的样子，而是他信守承诺的样子！

    五月初一一大早，福伯终于带给他使者离去的消息。

    他按捺着激动的心情，躲在狭窄的房间里继续等待。等过深夜，也未有她的消息。

    初二，他继续等，日落西山，他命令自己再等一天，或许明天就回来了……

    片刻，却是一笑。明天？明日何其多？只能叹一声“此次无缘”，然后沾回自己的胡子，告辞离去。

    “王爷，你不等啦！”福伯急道。

    “不能等了……今天必须出城……”

    福伯看他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哽咽道：“主子这是何苦……”

    他强装一笑：“苦……苦尽甘来，呵。”

    避开下人，他从后门离去。走到巷口，突然见一行侍卫从前面路过，后面一顶小马车，像是贵妇乘坐的。他心中一跳，她回来了？！

    他马上尾随而去，果见那些人在王府门口停下来。

    马车里先出来一个人，是明心。接着，她又扶出一个。

    他眼眶瞬间朦胧了。

    眸……

    他的手撑在墙上使劲颤抖，一不小心就抓碎了墙壁一角。

    里面传来管家哭泣的声音，想是为他们的错过而伤心。

    他却突然释怀了，待那些侍卫离开，毅然又飞进了王府。现在，真的只需多待一天就好。不，一夜，一夜就好。

    他比她先到他们房外，在暗处躲起来。

    屋内已经亮起灯，丫鬟做好准备等她回来。明心扶着她，缓缓地朝屋中走。走到门口，她身子突地一顿，扭头往他藏身的方向看来。

    他一惊，急忙躲起来。

    “谁在那里？”她问明心。

    明心看了看：“没有人啊。”

    她霎时沉默下去，喃喃地道：“是吗？我还以为……”轻叹一声，她转身进了屋。

    不一会儿，里面就熄了灯。丫鬟接二连三退去，只有明心留下陪她。

    他走到窗下，听她们呼吸平稳了才进去。知道明心为了她浅眠，就先点了明心的睡穴，然后才走到床边。

    黑暗中，她的脸只看得清朦胧的轮廓，却是极美的映照在他心头。

    他心中抽痛，淡笑着抚着她的脸。她动了动，突然喊了一声“绝煞”，然后嘤嘤地哭起来。

    “眸！”他一惊，跪下来，手忙脚乱地想要给她拭泪，却怕吵醒她。

    “对不起……”他沙哑地道，“对不起……”

    “绝煞……”她蜷缩成一团，“我在等你啊……”

    他一听，蓄在眼眶的泪再也忍不住，瞬间汹涌而出，整个人都想嚎啕大哭。他飞快点了她睡穴，将她紧紧抱住：“眸……”

    他好想留下，不想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