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我军伤亡如何?”
亲兵表情一黯,低声道:“我军的伤亡也极为惨重,弓箭手和长枪兵几乎伤亡殆尽(是伤亡殆尽,有许多只是受伤丧失战斗力,并非全部死光),能战之士已经十不存一,重装步兵也伤亡过半,而且弟兄们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很难再抵御鲜卑骑兵的冲锋了。”
“唔~~”方悦轻轻唔了一声,眸子里掠过一丝忧色,向步兵道,“速回中军上禀郭图先生,就说本将军这里已经万事俱备,只等他一声令下便可与鲜卑人决一死战!”
“遵命。”
亲兵轰然回应,领命而去。
……
鲜卑中军。
目光锐利的屈突霍然回首,向步度根道:“大王,汉军正在后撤!”
“哦,汉军开始后撤了?”步度根冷冷一笑,沉声道,“不过,这时候才想到撤退已经晚了!传令,黄金部落的勇士们全军出击,将汉军一举冲垮~~”
“得令!”
屈突厉吼一声,策马来到中军阵前、将手中的狼牙棒往前用力一引,养精蓄锐多时地鲜卑骑兵就如决了堤的洪水向着前方席卷而去。
……
前方,汉军阵前,血战余生的汉军将士正在仓惶后撤。
等这些重负重伤的士兵们越过两百步的距离、堪堪逃回旌旗阵时,鲜卑骑兵也已经潮水般冲到,就在这时候,异变陡生!原本密集如云,将汉军后阵牢牢遮蔽起来的旌旗突然间纷纷倒伏下来。
原本隐藏在旌旗阵后面的一辆辆简陋峥嵘。
坝上草原之战,常营以铁甲连环战车大破刘虞军,取得了难以置信地胜利!不过铁甲连环战车只在坝上草原这样的平原地形上才能发挥出强大的威力,并不适合在坑坑洼洼的河套平原作战。
郭图只是将马跃的战车稍加修改,就由犀利的进攻武器变成了坚固的防御壁垒。
这些“战车”说是战车,其实就是一具具牢牢绑在一起的木头架子,这些木头架子由长铁钉将横、竖、直各四根木桩钉在一起,中间再以四根木桩支撑架固,形成一个牢固的整体!在每个木架的顶部钉有十根手臂粗细地圆木,圆木皆以坚固的胡杨木削制而成,长度超过六丈,顶端削尖。
仓惶后撤的汉军步兵很容从木头架子中间的空隙穿行而过,不过潮水般冲过来的鲜卑骑兵就做不到这点了!当那遮天蔽日的旌旗突然倒伏下来时,冲在最前面的鲜卑骑兵距离狰狞的“连环战车”已经只有数十步的距离,根本就收不住了。
只有极少数骑术高超的鲜卑将领纵马高高跃起,勉强躲过了那一排排的木削长枪,不过绝大多数的鲜卑骑兵却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于是带着强大的惯性狠狠撞上了狰狞的“连环战车”,坚硬锋利的胡杨木枪顷刻间便戳穿了数百骑鲜卑骑兵的身体。
两军阵前顿时一片人仰马翻,鲜卑骑兵汹涌而前的冲势顷刻间为之一顿,严谨的冲阵已经乱成一团。如果汉军的“后手”仅止于此,那么最多也就是造成有限的杀伤,并且短暂地挡住鲜卑骑兵的进攻,并不能彻底改变战败的命运。
不过,郭图的后手显然还不止于此,此君追随马跃日久、骨子里早已经融入了马屠夫狡诈的习性!马屠夫虽然喜欢兵行险着、却深谙环环相扣之道,一旦逮住机会,手段便会层出不穷,不将敌人彻底打死就绝不会善罢干休。
……
了望台上。
郭图霍然回眸,向身后肃立的亲兵点了点头,亲兵会意急忙将一杆蓝旗挂到了了望台的顶端,不及片刻功夫,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也挂起了一面蓝旗,如此层层传递,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左翼数里之外的密林中。
“将军~~”亲兵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方悦面前,疾声道,“郭图先生有令,骑兵出击!”
方悦轻轻颔首,以枪柱地纵身一跃便跃上了马背,再将点钢枪往长空一撩,养精蓄锐多时的六千骑乌桓骑兵纷纷翻身上马,绵绵不息的金铁磨擦声中,六千柄锋利的马刀已经纷纷出鞘,浓密的森林里顿时弥漫起一股冰冷的杀机。
……
山越中军。
屈突已经率领黄金部发起最后、也是最为猛烈的进攻,此时此刻,步度根身边已经只剩下了两千骑亲兵!鲜卑右翼的拓跋洁粉仍旧昏迷不醒,整个拓跋部一片愁云惨雾、已经陷入极度的混乱。
鲜卑军的左翼却显得相对安静,轲比能的两万多“伤兵”并未表现出太多的痛苦,他们只是静静地跨骑在马背上,神色间透着莫名的冷峻,尤其是他们的首领轲比能,看到步度根身边已经只剩下两千骑亲兵,轲比能的眸子里不由掠过了一丝冰冷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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