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扇在自己脸上,将一只硕大的牛蝇生生拍死,任由污血溅了一脸也懒得去擦拭一下。这十天沙海之旅将常郢这文弱之士折磨得够呛,就那蓬头垢面的模样,乍一眼看去和个乞丐没什么两样。
“他娘地,这可真是欲速则不达。”杨延定昂首灌下一大袋清水,不无懊恼地说道,“早知道就该听从常大人你之言,就算是绕道死亡之海边缘而行,从翠微山到沙城也就七八天的行程。现在为了抄近路居然还多走了两天时间,还白白折损了一千多号弟兄,本将军身为主将,难辞其绺。”
常郢道:“杨将军不必过于自责,我身为此次出征的兵马大元帅,未能采取正确意见,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嗨~咱们暂且不说这个。”杨延定举手阻止常郢继续客套下去,语锋一转说道,“由于本将军一意孤行。我军在死亡之海耽误了十天宝贵地时间,且和咱们的前锋大军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钱弘左的等四路大军已经进至何处?大人,以你之见,咱们眼下是否还应继续进兵常州?”
常郢点了点头道:“皇上给咱们的圣旨里言明本意先平常州的秦胡一族。尔后腾出手来先行击破其中一到两路来犯之敌,再回师湖州与敌决战!如今山越已定,屠各胡也已经远遁南越山林胡泽,唯秦胡尚存、却已不足为虑。故而,我以为当务之急是火速前往沙城,和前锋大军取得联系,确定吴越军的等四路敌军的最新进展,然后再择其一路先行击破。”
杨延定道:“大人所言甚是。”
常郢长身而起,朗声道:“好,那就让弟兄们再休息两个时辰,等探马的奇袭队返回就连夜开拔。”
杨延定劝道:“弟兄们刚刚走出死亡之海,已经疲惫不堪,是不是休整一晚待明日天亮再行开拔?”
“没时间了。”常郢沉声道。“在死亡之海我们耽搁了太多时间。”
杨延定道:“可现在还没能和咱们的前锋大军取得联系,无法获知四路敌军的确切动向,不知主公意欲迎击哪路敌军?”
常郢伸手一指东方暗沉沉的天际,毫不犹豫地说道:“往东!去金沙渡,本将军料定钱弘左的大军必在此渡河。”
“金沙渡?”杨延定目光一凝,沉声道,“大人是想先行击破宗顺这一路大军?”
……
常州往东两百里便是金沙渡,吴越湖州大将宗顺地大军此刻正在连夜渡河。
五艘渡船每次来回只能运送两百名士兵渡河。照这样的速度计算。要将三万五千大军以及五千匹战马还有粮草辎重全部渡过河水,至少需要五天时间!
“不行。太慢了!”宗顺霍然转身,向身后的侯成道,“侯成何在?”
侯成挺身而出,朗声道:“末将在。”
宗顺急迫道:“多找些渡船来,只有五艘渡船那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全军过河?太慢了!”
侯城为道:“回禀将军,渡口沿河上下数十里已经找遍了,只有这五艘渡船。”
“没有渡船就伐木造筏,或者干脆架俘桥!”宗顺蛮横地喝道,“本将军不管你用什么样地办法,都必须在两天之内将全军将士、马匹以及粮草辎重全部渡过河水,若是不能按时渡河~~提头来见!”
侯成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硬着头皮应道:“末将领命。”
宗顺眸子一转,向张辽道:“范健。”
范健急上前道:“小人在。”
“从现在起,你便是斥侯队长!大军过了河水便是南越,这可是唐军的地盘了,记得多派游骑斥侯,严密注意周边的动静,但有风吹草动、即刻报与本将军知晓。”宗顺说罢,又伸手拍了拍范健地肩膀,缓声说道,“你的武艺不错,好好磨砺一番,将来定能成为一员骁将。”
范健目露激动之色,猛地挺起胸膛大声道:“多谢将军提携。”
“好,去吧。”
“小人遵命。”
范健向宗顺锵然抱拳一礼,翻身上马疾驰而去,不及片刻功夫,英姿勃发地身影便没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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