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原本死寂一片的盐津山山道左侧的密林里忽然间响起了一阵突兀的沙沙声,旋即最靠近边缘的一丛低矮密集的树丛无风自动,又被人用力扳开,却见一个浑身布满暗红色血迹的士卒率先从里面弯腰钻了出来。
待那小卒仔细察看了四周一遍,发现方圆数里之内绝无半个平海军的身影,这才转身回头,向着密林深处学了两声鸟叫,霎那之间,整个山道旁的密集树丛都开始无风自动起来,连绵不绝的沙沙声中,一个接着一个身影从中冒了出来。
常郢被巫马搀扶着最后一个从芦苇荡里钻出来,直到一脚踏上山道上的实地,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现在,危机总算是暂时渡过了,他常郢还有数百虎贲士卒的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虎贲军现在就已经安全了,事实上,现在还远远未曾脱离危险!
靡战了一夜,平海军方面死伤无数,同样唐军虽是也有损伤,但相比之下,确是远远不及平海军的伤亡的,常郢在再次震惊于虎贲军的战斗力的同时,也在担忧,以昨夜交战的平海军的行事风格来看,一旦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平海军方面必然是会穷追不舍,睚眦必报的。
一旦他们还在漳州之地,必然是会面临着无穷无尽的追杀,层出不穷的陷阱,困敌、疲敌、歼敌于无形中,并且,这些还都是避无可避的,毕竟,要想躲过那人的算计,又哪有这么容易?
但,常郢知道,所有的虎贲军士卒也都知道,收服漳泉,他们必须去做,从他们出征,踏入漳州之地的那一刻起他们就知道,不论前方有任何的危险,他们都必须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因为,这是他们的责任,对南唐,对皇帝李煜的责任。
望着远处,山道尽头四处袅袅升起数股的炊烟,显然,那绝对不可能是这荒芜人烟的山里百姓人家的炊烟,既然不是百姓们在做饭,那么唯一可能的就只剩下是平海军的人了,常郢无奈的苦笑起来,出师不利,现在看来,收复漳泉,谈何容易啊?别的不说,只是四周的各个山道要隘,必然都有大队平海军人马把守。
还有,两路平海军追兵虽然已被留下断后的漠长歌,典虎他们分兵给引走了,但最迟到今天中午,陈应功带领着尾随追杀的平海军精锐就一定会识破真相!那时候,数以百计的斥候队必然会蜂拥而出,漫山遍野地进行搜索,那时候,这数百虎贲军又能躲到哪里去?
总不能挖个地洞躲起来,或者飞到天上去吧?
只怕最后还是要重演昨天的悲剧,一路突击,直至力竭被追兵追上,败亡!
“孟图先生,那边有人过来了!”正在前边警戒的巫马忽然大叫起来,“有人来了!”
“嗯?”常郢闻言急忙翻身上马,果然看到一队衣衫褴褛的军士正向这边迅速而来,这队人马人数不多,大约百余人的样子,还押着十余个人,那十余个人全都背缚双手,浑身衣甲全被鲜血浸透,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血,还是他们自己的血。
当下常郢一挥手,数百的虎贲士卒便又立刻打起了精神,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一脸的戒备的看着前方。
“孟图先生,不必紧张,是黑鸦和猎鹰特种大队的人。”这时,满脸轻松林沐风走了上来,轻声禀道。
不一会儿,便见到那一行数十名浑身散发着彪悍的气质和凛冽的杀气的士卒迅速的走了过来,果不其然,正是典虎,石大海,漠长歌和黑鸦及猎鹰特种大队的士卒们,而他们押着的正是昨夜活捉的平海军的斥候。
漠长歌和十几个猎鹰特种大队的士卒到都是完好无损的走回来的,然而典虎和石大海及一众参与断后的黑鸦特种大队的士卒则大都是被抬着或是搀扶着回来的,留下断后的人马完整的囫囵个儿回来的不足去时的二分之一,如此大的伤亡,对于精锐中的精锐黑鸦特种大队来说,实在不可谓不大。
受伤较轻的典虎一把推开了搀扶着自己的一个黑鸦士卒,捂着腹部的伤口,艰难的走到了常郢的身边,凝声禀道:“孟图先生,我等幸不辱命,成功的拖住了平海军的大军,没让他们追上弟兄们,阻碍大军撤退。”
常郢浑浊的目光从黑鸦士卒们疲惫的脸上,浑身浴血,伤口纵横的身体上一一扫过,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旋即轻轻拍了拍典虎的肩膀道:“嗯,你们受苦了,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好样的,你们的功劳老朽记下了,待大战结束,老朽必定会亲自向皇上为你们请功!”
常郢说罢,又手指了指那十余个平海军的士卒道:“为何要留下他们?”
“回孟图先生,他们是平海军的斥候,是我在山林里抓住的,我想着眼下咱们尚未逃脱平海军的追杀围困,也许可以从他们的嘴里,问出点儿什么来……”这时,漠长歌闻言陡然站了出来语气幽幽的禀道。
“哦?!哈哈,这倒是个好主意!………”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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