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人,南初雨心中歉疚更深。还好,上天又给了她弥补的机会。
从容地来到赫连幽背后,熟悉的身体和熟悉的气息让南初雨心中微微悸动,这是重生后从未有过。为了不让自己逐渐加重的呼吸惊动赫连幽,南初雨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才能掩饰心中的局促。
“我在大哥的遗物中找到了影芒的刺。”
南初雨面色如常地替赫连幽穿上外袍,细心捋平上头每一个褶皱,在别人眼中她的眼神专注,动作轻柔平稳,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了。
“你是说,他可能在追查杀害冷刀的凶手时发现了什么?所以才成为对方下一个目标?”
南初雨点点头,调整了下自己的气息,大哥的死本应该是件沉重的事情,然而她不想用凝重来破坏这个难得的清晨。她捧起腰带来到赫连幽面前,盈盈的眸子望了他一眼,重新垂下,环住他的腰际。
亲昵的举动,让淡雅的发香缭绕在赫连幽鼻间,他竟有片刻恍然失神。
“你可是没有在家中查到线索?”
“如今我不便再回太师府,就算回去也一定会遭到三姨娘刁难,所以……”
“好。”
南初雨话还没说完,赫连幽就将事情应了下来。
这种不需言说的默契让南初雨非常满足,由心底升起一股暖意,手上的动作也更加柔和。有些谢意不需要靠嘴来传达,就像南初雨现在为赫连幽所做的那样。
“听说昨日有人去你店里闹事?”
清寒嗓音传入南初雨的耳中,她在心底叹了口气,寒芒果然是告诉他了:“不过是琐碎的小事,已经解决了。”
都闹得快烧店了还是琐碎的小事?赫连幽微微凝眉,背着南初雨,她并未察觉他脸上的不悦。“那对你而言,什么才叫大事?”
王爷的事都是大事。
问题的答案根本就不需要考虑,但是南初雨觉得自己这样说显得太露骨,反倒显得像虚言。她不想破坏她和赫连幽之间的信任关系。“眼下最大的事,是找到杀死大哥和冷刀的凶手。”
所以在你眼中,我们两人的关系就只有这一点维系?赫连幽神色多了几分肃冷,但见南初雨垂在胸前的侧颜,那柔软的眉眼又把他的怒意渐渐压下去。他希望能更多了解她,成为她的依靠。
“还听说闹事的人今天还会去店里取酒?”赫连幽眸子眯了眯。
“那也要他有钱才行。”到这里,南初雨微微莞尔。
看到南初雨上翘的媚眼,连带着赫连幽的心情也好起来。
“哦?看样子你早就计划好了。”赫连幽眉尾轻扬,带着宠溺的笑容不经意地落入南初雨眼中,让南初雨心猿意马的心跳蓦地漏了半拍,慌忙中垂下眼来。
“我说过会成为王爷的左膀右臂。”南初雨在心中补上另一句话:所以每一件事关你的事,我都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
南初雨修长白净的手指将衣袍上最后一缕褶皱捋平,方才拿起赫连幽惯带的玉佩,替他别在腰带上。
赫连幽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乃至习惯,南初雨上一世就了然于心,就连他系玉佩的方法和别人不同她也知道,服侍他更是驾轻就熟的事。只不过南初雨也没想到,如今怀着不同的心情做同样的事,心中那丝丝波动却是让内心深处感到微微暖意。
看到南初雨系玉佩的手法时,赫连幽颇为意外。
玉佩是他母亲的遗物,一向由他自己亲手穿戴,也从未让其他人碰过。玉佩特别的系发据说源自母亲家乡,当初是宫中一个曾经抚养过他的老嬷嬷教给他的,老嬷嬷还说母亲以前也是这样给父王系玉佩的,当时还得到了父王的称赞。
赫连幽从未把玉佩这点小秘辛告诉其他人,南初雨又是如何知晓的?
怀着疑惑,他探究的看向南初雨,她脸上静若寒水的坦然和娴静,沉静的眸子虽然恭谦,却不卑不亢,让他心底从未拨动的那根琴弦微微一颤,但犹豫再三,最终没有问出口。
将玉佩的穗子理平后,南初雨方才直起身子,即便乔装时在鞋底缝了好几个鞋垫,她的身高也不过刚到赫连幽鼻前,目光恰到胸口这个暧昧的位置,两人的距离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就在这时,平日负责服侍更衣的侍女推门进来,见已经主子已经穿戴好,亲近的位置还站了一个满脸虬髯的男人,两人中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气氛让侍女微微一僵后,飞快地垂下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