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宴摆上来的时候,胡百强笑道,“老何可是垂钓高手,不像胡某,忙乎了一个上午,钓上来的鱼,还不够塞牙缝的。”
何冬海笑起来,“老胡,你是在想心事,根本没有专注。”
何尝不是这样,胡百强端起酒杯,一声叹息,“这个,胡某也是知道的。钓鱼,是个清心寡欲的活儿,来不得半点私心杂念,还必须有耐性,耐得住寂寞。胡某做不到这些,所以不可能成为垂钓高手。”
显然话中有话。
何冬海也不接话,酒杯碰在一起,轻轻在唇边泯了泯。
今天中午的酒,胡百强刚刚喝掉一杯,就觉得与昨天的大大不同。昨天喝的是接风洗尘酒,自然醇香浓烈,今天喝的是春天垂钓酒,清香甘美,就连酒的度数,都低了好多。
见何冬海没有将胡百强略带引申的话题进行下去,胡百强只好继续慢慢引出,碰第二杯酒的时候,胡百强自嘲一笑道,“胡某现在不能和老何相比啊,老何的心态,真的让胡某羡慕不已。”
“此话怎讲?”何冬海笑着问道。
“胡某只讨扰了一天时间,就能看得出来,老何的心里很悠闲,仿佛从来没有什么烦心的事,脸上挂着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从容。”
“是吗?”何冬海又是一声笑,笑脸上果然挂着胡百强描述的从容,“真是被老胡一语中的,何某的确心态非常好,弟兄们空前团结,南壕的发展稳步前进,从未发生过什么纷争。”
胡百强也跟着何冬海笑,不过笑容多多少少带着点儿苦笑,或者是自嘲。
“胡某可没有老何这般清闲自在,这些天来,百事缠身,胡某都不能安睡一个晚上,昨晚在何兄这里,胡某可是睡了个安稳觉,踏踏实实睡到了天亮。”
“那太好了。”何冬海的笑是由衷的,没有一点点做作,“能让老胡在南壕的总部睡得这般踏实,何某听了高兴不已,胡某还担心老胡在这里不习惯呢?”
“很好,很舒服。”
见何冬海总不往自己预定的话题上走,胡百强只好保持了沉默,如果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一来显得性急,二来与堂堂帮主的身份不符。其实啊,多少年来的老朋友,本应该开诚布公的,该说什么说什么,或许是有了身份的人,总喜欢拐过来绕过去的,显得高深莫测。
没等沉默几分钟,丁三接过了话题,此时此刻,需要丁三这样的人出来说几句话,丁三的身份,恰恰可以充当这样的角色。
丁三笑道,“胡先生还有什么烦心的事呢,###帮一手做大,如日中天,周围多少大大小小的势力,无不以###帮马首是瞻,这是应该值得庆贺的事啊。我常常听大哥说,胡先生的魄力非普通人可比,通天彻地之能,也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无人能及。”
“丁兄弟谬赞了。”胡百强微微一笑,依然没有多少欢快,“丁兄弟有所不知,摊子大了,烦心的事也就接踵而至,让老哥疲于奔命,又顾此失彼。”
“不是吧?”丁三显得略略惊奇,“前段时间猴子兄弟过来,还说###帮现在发展很好,正由娱乐服务行业向实业转型,想想用不了多长时间,###帮的发展,将出现前所未有的喜人前景。”
“谢谢丁兄弟的吉言,老哥心领了。”胡百强一声苦笑道,“外界传言,###帮拥有百年不衰的基业,资金雄厚,人才济济,那都是传言啊,老哥现在已经是捉襟见肘了。”
何冬海笑着插了句,“不是吧?堂堂###帮的一帮之主,不会千里迢迢来到老朋友这里,哭穷吧?”
这个玩笑,在丁三眼里,多多少少看得有些过了。不过这是曾经一起拼打过的弟兄,另当别论。
胡百强浅浅一声笑,“老何,真让你不幸言中,胡某就是来向老何求救的……”